耳蜗里的风（良堂）四十六(2)

“嗨，九良开学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孟鹤堂的肩膀都快抵上栾云平的胸膛，不动声色地微微斜开身体。
“这次事情麻烦吧？有个公安来查了好几次。”
“还行，解决了。”
“解决就好，也算去了个心事，不然隐形炸弹，早晚要爆的，你小子还是聪明的。”栾云平拍拍他的肩膀。
“可能我运气好吧。”孟鹤堂笑道。
栾云平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睛，略一低头又扬了起来。“小孟，我打算辞职。”
“辞职？！！”他们的工作那可是铁饭碗中的金饭碗，辞职这个词听都没听说过。
“嘘！”栾云平一挥手，板起了脸。
“对不起对不起。”孟鹤堂连连道歉，自己倾身贴了上去，小声问道:“出事了吗？”
“没有。”栾云平手臂搭在柜台上，手指拨弄一块样品表上的标签，“我上个月不是去了趟上海吗？”
“嗯。”展销会，多半是借机公费旅游，孟鹤堂知道这事。
“外面现在早不是这样了，开放买卖，民营私有，这叫市场经济。”栾云平两眼放光，“是个机遇。”
……………………的改革开放，孟鹤堂不可能没听过，但是真的能实施到底吗？多少人在等着他……………………？改革改革，改而后革，革的是谁，没人知道。

“栾组，”孟鹤堂斟酌语气，“这是件大事。”
“我深思熟虑了一个月。”
“你想想年头北京那事。”
“不一样，他们是反对，而我们是顺应党的号召。”
栾云平显然已经做了决定，也不是为了征求意见，孟鹤堂不再开口，而是听他继续说道:“这次去我认识了素尼的老总，你想想如果全省，乃至全国的镜头，都必须从我手上提货，那是什么概念？”
那还是…………主义吗？孟鹤堂没敢说。
“也就我们这小地方迟迟还没动静。”栾云平抱怨了一句，转上正题，“我们打算先办停薪保职。”
“你们？”
“我和日化的高组，他们组这半年效益很差，高峰办事细心周到，我很信任他。”
“哦。”
“小孟。”栾云平盯住他，“你跟不跟我走？”
虽然也大概猜到了栾云平的意思，真听他说出口孟鹤堂还是怔住了。“我——？”
“我们也认识十年了，你的人品我是绝对信得过，稳重里其实是有一点急智的，跟我走，我绝对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