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按门铃自己听(2)

小孩愿意被囚禁，他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他喜欢和诗人待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诗人不给他看外面世界的照片，也不允许他碰电视。房间里一直都是只点一盏灯，小孩对于外面的仅存一点印象都模糊了。诗人经常抱着他，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说。就这么抱着他，仿佛想从中获取一点幸福感。不过小孩很幸福，非常幸福。
只是最近诗人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他开始频繁地起夜，走到小孩的床前，蹲在床边看着他。小孩有的时候从梦里醒来会看见他，于是起床带着诗人走回房间。然后那一晚小孩就会在诗人的床上睡着。久而久之，他们就干脆直接同床了。这倒是两人都愿意看到的。
小孩喜欢从背后贴着诗人，把脸埋进他的发间。一呼一吸间全是诗人的味道。他贪恋着，他希望诗人永远不要离开自己。寒冬的风呜呜吹过去，像谁在哭泣。诗人捂住小孩的耳朵“你只需要看着我。”
诗人把手稿寄出去，稿费通过邮箱来到他的手上。他想自己还能养一段小孩时间，只是自己最近写的诗被退回的多了点。他们说太黑暗了，诗人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什么也没看出来。他把诗给小孩看，小孩看完之后抱住他。果然只有小孩才能完全理解自己的诗，诗人很开心。于是更加一意孤行。

诗人的诗卖不出去了，他们要被迫搬离这座房子。但他仍旧不愿意小孩接触外面的世界，他开始日渐变得焦躁。诗人的精神愈发地差下去了。小孩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就在这座房子里飞往天堂吧。”诗人消瘦极了，他把小孩带到了床上。诗人吻住他，奔赴了最后一场欢愉。最后诗人喘着气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刀，把刀柄递给小孩。小孩沉默着接下来，毫不留情地插进了诗人的心脏。诗人因为剧痛睁大了眼睛，望向小孩的时候却满目温柔。
“有资格杀我的，只有你。”
小孩拔掉刀，鲜红色满溢出来。诗人脸上还微笑着，下一秒小孩就把还带着诗人鲜血的刀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我会和你一起走的，不管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