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堂良无差】系我一生心（孟鹤堂视角第一人称，下）(9)

“所以在面临选择的时候，有人选择父母亲人，有人选择心中挚爱，也有人选择知己好友，甚至有人无所谓感情，或选择追求建功立业、名垂青史，或选择追求青春永驻、长生不老。这都是人之常情，因为很多事情本就没有绝对的黑白对错，也没有唯一的正确答案。”
“话说回来，就像刚才筱宝的选择，假使他选了我，因为他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血管里流着我的血，他选择血脉亲情当然没错。但是因为他干爹对他非常好，比我更宠他爱他，所以他选了他干爹，这也同样没错。我认可这样的偏心，并且不会生气，因为换我我肯定也更喜欢一个宠着我的干爹，而不会喜欢一个整天放养我，只顾着闷头搞自己爱好的亲爹。”
话说到最后，九良的视线一直落在我女儿身上，这孩子也聪明，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叔，你是想告诉我，爸爸当年选了你而不是妈妈，只是因为他更看重搭档情，从感情上讲更偏爱你、重视你。然后因为人有偏爱很正常，所以这个选择也是情有可原的，他没有做错什么，你希望我可以理解他，不要怪他放弃了妈妈，对吗？”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九良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抬头看了我一眼，“虽然从一些比较世俗的角度来说，我可能没资格站出来为孟哥的决定做辩护，因为我作为被偏爱的那个‘胜出者’，一开口就会被扣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帽子。但我和孟哥搭档至今已经二十来年了，我既清楚他吃过的所有苦，受过的所有伤，也很明了他的为人和性格，知道他不会在你面前为自己辩解，你若是想怨他恨他，他肯定二话不说都认了。可我见不得他受不该受的委屈——我已经见得太多了，所以我会告诉你那些道理，一是希望你能明白，你爸爸只是选择了他认为更重要的人和事，没有对不起谁；二是希望你能记住，等今后你也面临难以两全的问题时，选你认为重要的，不必遗憾，也不必自责。”

“今后？”小丫头似乎已经想象到了什么非常为难的东西，细细的眉毛耷拉着，整个脸都皱成一团。
我见了连忙把她拉到怀里摸头安抚：“小真别怕，你叔吓唬你呢，谁敢给你出难题，爸爸打他。”说着，我瞪了九良一眼，同时一歪嘴角给他使了个相，“你看你给孩子说的，都吓着了，净整那些高深玩意儿干啥。”
九良迅速领会精神，配合我的表演提高了嗓门儿为自己叫屈：“嘿，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呢？合着我帮你说话还帮出错来了。”
我俩一唱一和的还没吵吵两句，小真就赶紧站出来拉架。“叔！爸爸！你们不要吵嘛！”小丫头边说边责怪地看着我，语带埋怨，“爸，你咋好赖不分呢，叔好心替你说了那么多话你还怪他。”
我忍着好笑，假装一本正经地说：“我那不是看你给吓着了么，也不是真怪你叔。”
小丫头回头瞧了瞧九良，犹豫片刻之后说了实话：“我才不是被吓着了呢，我就是……想到万一我以后的对象问我是要他还是要爸爸，那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