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堂良无差】系我一生心（孟鹤堂视角第一人称，下）(13)

“嗯？”他弹掉最后一截烟灰，很快反应过来我指的是什么。“嗐，咱俩还谢来谢去的干什么，再说了，我本来就是那么想的，也不是为了护着你就昧着良心胡扯。”
“嚯，那算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摇摇头，即使我问得不怎么认真，他也回答得很认真，很严肃。“那倒也不是，我确实是因为你才开始思考感情偏向的问题，然后觉得每一种偏向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只是人们往往想不通这个道理，或者根本懒得去想，然后他们作为被放弃的一方，或是作为旁观者的时候，就总会上下嘴唇一碰无脑指责别人的选择不对。就比方说你第一回离婚的时候，你在父母老家儿和妻子之间选择了前者，这时候你会被骂是凤凰男，但如果反过来呢？要是你选了嫂子，那你绝对跑不了被家里长辈和外面那些看热闹的骂一句不孝。你瞧瞧，这两头堵的买卖，怎么着都里外不是人，所以有时候顾虑太多其实意义不大，还不如遵从自己的本心选那个对你来说更重要的，其他的就管他去死呢。”
他的想法总与世俗不同，让我能从中拾到我需要的理解和慰藉，同时也心甘情愿地奉上一片感激与羡慕。“你倒是洒脱得很。”

他却连连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没有，我一点儿都不洒脱，我很怕别人给我出这种难题的，就算我想得明白但我不喜欢被人刁难，也就是我走运，至今还没遇到过给我出这种难题的人。而且为了不遇到这种人，我一直努力约束自己，在自己是被偏爱的人时尽量不恃宠而骄，在看见别人被偏爱的时候也尽量不心怀怨恨，这样我就不会去刁难别人，也有资格要别人别难为我了。也就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最后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明明像贾宝玉那样骨骼清奇非俗流，却总情愿把自己归类为普通人，也希望别人把他当普通人一样对待，这也是他身上难能可贵的一点。
“你说的这些，仔细想想确实不是什么难懂的道理，只是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一直都身在局中，很难像你一样跳脱出来去看待这些事。”说到这里，我伸手搭上他肩膀，看着他认真道，“不过还好我身边有你，很多我看不透想不通的地方，你总能帮到我，经常让我感觉这世界因为有你而少了很多坎坷。”
他再次摆手否认。“嗳，过奖了过奖了。”
他越谦虚我越想夸他，连我近几年来的烦恼也情不自禁地吐露出来。“真的，这些年来你帮我的地方越来越多，而我能为你做的却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