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断一世39(2)

百年以来，东极之地第一个触动升神异象，第一个以后凡之躯触动升神之门的人。
后凡升神，前所未有。是真正的前所未有，甚至是整个神语都未曾出现。因为整个神语大陆都是依赖黄泉而修，依赖于妖身而修，前人有大道，所以现在的修者只需依大道而行，化妖修妖，直至最后引泉降语。
天上的这些修者几乎都没有见过升神之迹，对他们来说去天堑一般的境界居然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不敢相信，他们争分夺秒的感受着这风雷之中的气息，哪怕能悟到其中一丝也好。
而地上的青囊，仿若未觉，他就看着天，看着雨。此刻的他，仿佛遗世独立，凌厉却又孤独。
随着空气中的味道越来越玄妙，越来越飘渺，空中那位锦袍老者终于开口了：“青囊，老夫着实佩服。我们这些黄泉修者修行一辈子，若有小成者，化妖寻风即可，若有大成者，也不过唤妖融身，修至引泉者，万万之中无一。你却凭借一己后凡之躯，摸索寻境，竟是已然不弱引泉。不，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是你自己想要升神而去，还是天要你升神而去了。老夫是真的佩服你。”锦袍老者又重复了一句他的佩服，他说他真的很佩服青囊。

“方剑，你可知道我为何多年来从未前往遥域，从未上过方山？你知道我早就知道你老了。”青囊依旧看着天空，却是淡淡开口。
此话一出，锦袍老者的那一方山雨瞬间一滞，那一片的雨从落下的线形变成了圆形的水滴在他的周身缓缓下落。
锦袍老者自然就是青囊口中的方剑，于是方剑答道：“方山巍峨，很少有人上得。”
桀桀的笑声传来，青囊收回了仰望的目光，然后朝着方剑说道：“很少有人上得，不代表没有人上得，至少，我上得，你老了，也喜欢骗自己了？”
方剑沉默了一息，便就问道：“为何？”
“因为，我想看看你能否升神，能否凭你那一身凌厉剑指虚神。事实证明，你老了，你很强，却又很老，所以你怕死。所以，终究还是锈了，锈到了如此境地。”青囊顿了顿，继续说道：“于是，你就想要走捷径。最后，你找到了我。我说的对吗？”
药谷之中的东极修者多是对那遥域中事不甚知晓，此时听到青囊这番话语，皆是各自揣测，他们知道这里要出事，却是不知要出何事，为何出事。
很快，他们便听到了答案。
方剑本已蹙起的眉梢缓缓展平，周围的山雨又恢复了自由，跟随着周围的伙伴一起向着药谷之中落下。他坦然开口：“修行，修心。行便要一往无前，斩破叠嶂。心，即是要狠，洞穿万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