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切特的一天_06(2)

“小伙子，先别冲动，没有人能逃过。”
普拉切特目光闪烁，他言不由衷时会刻意避开客户热切的眼神。就在刚刚尖帽大学的老福特就再一次逃过了死神的追逐，潇洒转生而去。普拉切特一面胡思乱想，一面记下年轻人的名字。死神看着自己所写的姓名，笔尖猛一下顿住差点扯破了内页。他抬起头，诧异的看向年轻人。
“唔......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伊利亚·文·阿卡什。”
伊利亚一个字一个字重复自己的名字，语气如同普拉切特告诉他已经死亡一样。
“真是怪事，我觉得可能有误会。”普拉切特面露难色，入职死神至今他鲜有今天这般频繁面露难色的机会，通常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有一次。普拉切特深吸一口气，指着白字黑字的名字对伊利亚说：“你说自己叫这个名字似乎......唔，我是说，如果没搞错的话......嗯，对于你状态……我想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围绕某些问题展开讨论......”
普拉切特一时语塞，不过好在他的脑子转的飞快，马上恢复本有的专业态度。他想到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确认。“哦，对了。我们应该先瞻仰一下遗体，它在哪？”

“没有什么尸体！”伊利亚情绪激动，他扯开嗓门大声说道：“被您叫醒之后就是这样，死神先生。我必须赶回莫斯堡和殿下汇合，这件事很紧急。”
“这里没什么可紧急的事情。”普拉切特试图安慰伊利亚，只是效果甚微。在寂静的温泉峡谷里水声潺潺，只有两位身穿黑色外套的无聊男人妆点环境。普拉切特索性把牛皮本子收回公文包说：“我们理顺一下事情的梗概。首先你的确死了。”普拉切特把毫无营养的话重复了一遍，他的客户里有太多死缠烂打的高手，明确死亡是不可逆的单程票非常有必要。他继续说：“接下来。刚才你说自己姓阿卡什，如果是我所知道的那个阿卡什，事情就有意思了。”
“我的确姓阿卡什，就是那个阿卡什，罗兰斯特帝国那个被诅咒的阿卡什，死神先生！”伊利亚的语速越来越快，声调逐渐拔高，他火急火燎，心早就飘到莫斯堡去了。他目光真诚，用浸满迫切心情的眼睛看着普拉切特。
善用眼睛说话的顾客死神见过不少，不想接受死亡的人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来，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个个演技绝伦，放到逍遥城人生苦短大剧院的舞台上，活脱脱是天生的表演艺术家，试图博取同情是他们最常用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