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2)

“干嘛的？”粗壮的男声，“晚上沙滩不让进去不知道啊？”
他的声音打断了我认真构思剧情的思路。我抬头看去，没带一丝愠色与嗔怪，发现保安正站在我的面前。
“保安大哥，本地人吗？”
“你小子干嘛，快点出去，晚上别在沙滩上溜达。”
“这两座石像，是为了什么而建？”
“为这俩女的而建，没看见这两个女的吗？”他不耐烦了。
“为了什么事而建？”
“你小子真无聊。跟我走，我告诉你。”
我和他走了近十分钟，到了保安亭。他招呼我进去，开了暖气，拿了两瓶烧酒。“别客气，喝点酒暖暖身子，可惜咱这没有些菜。”
“能告诉我了吗？”
“吼吼，马上马上。这个故事也是我姥姥告诉我的，时间有点久远了。那是个百年前的某天，两个少女坐在沙滩上，看潮起，看潮落。她们每天都坐在那儿。从日出相约碰头，再到日落互相道别。她们的关系按照当时的说法是同性恋，是要进笼子的。”
大哥喝了一口酒又接着说道:“所以啊，这段禁忌的恋情是没办法有任何进展的。她们始终没有办法把‘爱’这个字儿说出去。后来啊，人们渐渐发现她们两个的问题，要把她们抓起来，钉在十字架上烧死。”

大哥又喝了一口：“那个穿军服的，姥姥说她叫神乐mea，是个白发少女；那个穿的和六十岁风俗女郎一样的叫湊阿库娅，她这套在当时可是很流行的。”
“行了，别扯这些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之后啊，她们两个逃到了天天看海的沙滩上，也就是这块沙滩。人们在沙滩上快要抓住她们了，就在这时，天降宇宙飞船，也正好降落在这里。外星人拿着枪四处石化见到的人类，世界各地都有飞船降落，也有人类被石化。”
“等等，外星人？你喝醉了吧，讲些什么胡话呢？”
“这是我姥姥告诉我的，我们历史教科书上不是有消失的二十年吗？这就是那二十年的真相。只有我姥姥和少数没有被石化过的人知道这么一段可怕的历史，他们不愿意说出去，把这些当成哄孩子睡觉的神话了。”
“我怎么听不懂了。”
“接着听吧。少女们运气很好，没有被外星人发现。不到一天，外星人的任务似乎是完成了，等外星人走后，她们面对这个世界，这个石头的世界绝望了。她们决定去死，去逃避这个没有希望的世界。她们两个手握着手，迈着同样的步伐，走向大海的深处。世界上没有别人了，没人再来阻碍她们的恋情了。她们在海水淹没她们的前一刻，大声地喊出‘我爱你’，用日语，用中文，用英语，用法语，用上了一切她们会的语言，把这个词讲到了腻。那一刻，海水淹没了她们，她们彻底的无法挣脱这海水的血口。一道白光闪过，从她们的中间。光芒瞬间铺满了世界。一切的石化的人都被解放了，但时间一瞬间前进了二十年，我的姥姥从当时的小女孩也一瞬间长成了成熟的女人，生儿育女。她和我说当时她就躲在沙坑里面，目睹了一切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