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夏至（三）(2)

“介绍一下，师兄弟何九华，你们肯定都听说过。人家可是上台一年多了，有经验。我特意找栾哥要的人。”
说完又回头看何九华
“大华，你是不是还没个固定搭档，这有几个基本功还行的捧哏。你要不每个人搭一场，自己挑个人。”说完还抬手指了指尚九熙他们几个。
何九华在后面笑得礼貌又谦逊，感激地冲烧饼点点头。
尚九熙这辈子也不会忘了跟何九华搭的第一场相声。
尚九熙从来没觉得自己站在台上会是个这么狼狈的样子。那些背到他已经条件反射了的句子通通被忘个干净，短短的十几分钟嘴瓢了七八次，底下起哄的声音让他臊红了脸。还好旁边有个何九华，不时替他找补几句，偶尔稳稳场子，偶尔带带节奏，使得尚九熙的初舞台体验不至于太过难堪。
下了台，尚九熙就把自己从何九华搭档名单里踢了出去，是个正常人谁能选择给自己找个拖累？
可尚九熙没想到何九华还真的不是一个正常人。
一个星期后饼哥坐在后台沙发里问何九华的时候，这人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就指着尚九熙说“就他吧。”语气随意到就像决定了中午吃什么。尚九熙懵了，论表现他不是最好的一个，甚至坦白来说是属于倒数那个梯队，这么大个馅饼怎么就砸自己头上了？

还没等尚九熙反应过来，饼哥已经站起来把他朝何九华的方向推了一把
“那行啊，你俩以后好好搭。”有一瞬间，尚九熙觉得饼哥笑得跟个红娘一样。
刚开始，俩人在一起搭档也是磕磕绊绊，好在他们之间有着天生的默契，尚九熙有时只是开个头，何九华就能快速领会精神。尚九熙看上去文静内敛，骨子里其实大胆的很，对包袱的创作也很有自己的见解。但好不容易的上台机会让他不敢轻易尝试。看出了他的犹豫和纠结，何九华特别认真地跟他说“你只管勇往直前的冲，永远有我在你身后替你兜着呢。”
后来他俩在一起了，尚九熙总是喜欢问何九华为什么当初挑中了自己，被问烦了的何九华挑着眉回答道“可能是我当初就贼上你了吧。”
尚九熙这辈子仅有的两次判断失误都与何九华有关。
一次是因为选搭档，而另一次，是他以为他跟何九华能这么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一辈子。
回到家的尚九熙连灯都没有开，径直走进厨房拿了几罐啤酒，回到客厅借着窗外不甚明朗的光就这样窝在沙发里跟寂寞拥了个满怀。不常喝酒的人第一口就被呛得咳了好久，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淌，冰凉的触感恰到好处的抚慰着他烦躁的心。直到喝空了一罐，尚九熙才发觉那是何九华最爱喝的黑啤。某次吃饭的时候何九华随口说了句好喝，他就买了好多扔在冰箱里。尚九熙盯着那空了的易拉罐愣了很久的神儿，最后还是楼下的嘈杂声将他喊醒，他揉了揉脸起身进卫生间洗了个澡又把自己丢进了大床里。明天还有演出，他没有太长时间放纵自己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