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侨姐弟(序)(2)
还有什么人愿意生活在这里?这栋楼在一年前就要搬空了,隔壁的楼里似乎还有几家,不过前几天早上他看到搬家公司的车停在小区的前面。
他们也不是没有能力搬走,但母亲却固执地留在这里,说是要等什么人。
到了,他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深呼一口气,脑子里一遍遍演练着逃避惩罚的谎话。今天的楼道真是静得可怕,即使没有狗的叫声,也应该会有人家做饭的声响。
他将钥匙捅进锁眼,然而门却没有上锁,只是简单地关上了。略微迟疑后,他推门而入,那股腥味如同苍蝇一般扑面而来。
噩梦就是这样开始的。
血,满屋的鲜血,地板、墙、天花板上都有,先是一点点,然后连成了一摊摊,一直延伸到了母亲的卧室。
“妈!”他尖叫了一声,脑子一片空白。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他凄厉的叫声,血与夕阳一同将世界调成了红色。
即使腿已经发软了,但他还是疯了似的跑进房间。屋子里的味道更重了,他看见母亲赤裸地躺在床上,人早就凉了。
或者说那不叫赤裸,她的胸膛被人用利器剖开,身体里的五脏六腑被人通通取走,只剩骨架和皮肉。她的眼睛还是睁着的,脸上的表情能告诉他死时有多痛苦。
他愣在床边,一时觉得呼吸困难,感到天旋地转。背上的书包捂着后背,汗水已经浸湿了白色的运动校服。
落日的橘色从窗户打了进来,让血液的红不显得那么刺眼。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房间的红色调很恐怖。
不好的想法堆满了大脑,他大口地喘着气,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张痛苦的脸。
咔哒!轻微的锁门声让他猛地一颤,冰冷在后脊上窜。电视被打开了,屋子里热闹了起来。他缓慢地回过头,却没有看见那个可怕的人。
那个疯子一定知道自己也在这个屋子里,他想干什么?林侨颤颤巍巍地把书包放在地上,恐惧已经让他的肢体不协调起来,但他依旧小心翼翼地避免发出声响。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他一定是想用自己来取乐,要不然杀完人也不会不逃走。想到这个问题,林侨的呼吸急促起来,绝望包裹着他,挤压着本就狭窄的生存空间。
他躲在房门后往外瞄,看见那个彪悍的男人就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拿着一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