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做王妃（二十）(7)

须臾间，傅成勋劝说的劲头更高了，他的声音越说越高，连城璧隐约听到了‘长痛不如短痛’。
‘痛’？为何要痛，是谁要痛，连城璧呼吸凝滞，不敢再想。回过神来，但见傅红雪低垂着头已经被傅成勋双手抱肩拢在胸前。傅成勋似乎说道激动处，猛地摇动傅红雪。
雪儿呢，他无力抬起头，月光下的那副样子是连城璧从未见过的。连城璧见过他扮做若言时的骄傲、无畏、自信，见过他作为花家军成员的凶猛、果决、机智，也见过与他重逢后雪儿的心痛、忧心、羞恁，最让连城璧难忘的是他甘愿为妃后的慌张和坦诚。
可是如今呢，在他‘坦诚’的爱人脸上是沉痛而果决的无奈。究竟他们在说什么，究竟傅成勋用什么把柄要挟了雪儿。
还没等连城璧冲出树林，忽然见傅红雪闭上眼睛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已经半跪的傅成勋喜笑颜开地将他搂在怀里，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喊着，“我就知道你懂的！我就知道！你放心，我不负你，我傅成勋以燕王爵位为誓，誓死不悔，生生世世以你为尊！”
连城璧目瞪口呆地楞在原地，何为‘不负’？何为‘生生世世’？这不是你我的誓言吗？

耳边是囫囵的声响，脚下是云端似的软绵。连城璧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渐渐恢复五感。抬头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瞳孔已经微微浑浊的双眼。原来他失魂无神中，走到了外公在城外的小院。
外公似乎在殷切地询问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到，本能地摇了摇头。走进屋里席地而坐的当朝太子，就这样一言不发。即使听到最亲近的外公呼唤他的名字，连城璧也再没有意思力气解释。
那一幕也许是假的，一定有什么误会。睡一觉起来，天明之后也许就恢复如常了。就算是真的......无所谓了，反正他不关心了，不就是太子之位被弹劾吗？大不了不当了，大不了他什么也不要了。反正当初就是打算仗剑走天涯的。什么替母亲出口气，为自己正名，不关心了。没有意义了，就算他真的登极帝位又如何，就算他比连慕贤强一百倍一万倍又如何。
身边已经空空如也了，独自做这些......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外公看他还是一样的怅然。愁着眉头推至门外。院子里站着连城璧眼中唯一能看到的那个人。可是他此刻却不忍前去。傅红雪咬着唇边站在门前，犹豫再三还是退回几步，压着声音焦急又胆怯地开口，“他......他......”他还好吗？他究竟听到多少？他知道了吗？他怪我吗？他是不是生气了，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唤我‘雪儿’吗？心里有好多个疑问，可是张了口一个也问不出。因为心里预估的每一个答案都很让他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