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异色格（下二）(9)

在舰队正前方是一片极其广阔而空旷的水域，远方是一座尖塔，一个塞壬飘浮在水域正上方。这里没有任何设施，也没有塞壬的舰队。这样的场景让我和舰船们大吃一惊，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在塞壬层层防线的背后，竟然只是一个塞壬和一片空旷的水域。
“什么情况！”我低声惊叹。
整个舰队突然放慢了前进的速度，不论是人还是舰船，都不约而同地盯住空中的塞壬，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司令员急匆匆地滑到我的身前，举起望远镜观察它。
“测试者！”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颤抖。他抓起通讯器，有些慌张地说：“报告指挥舰，前方发现塞壬‘测试者’，如何应对？”
“测试者？难道比数以百计的塞壬还要恐怖吗？”我盯着空中的塞壬，心中充满疑虑。
“不惜一切代价，消灭它！”无情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是！保证……”司令员的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轮炮击就覆盖了舰队前方的水域。要不是我前面的舰船用舰装阻挡了部分冲击，巨大的冲击波足以再让我后退几百米。
“这……不可思议！”我站稳身体，惊恐地看着空中的塞壬。
“这才只是开始啊！”又是那个刺耳的声音。紧接着，数不清的紫色传送门在水域上突兀地出现，各种型号的精英塞壬从天而降，被部署在战场上。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一滴冷汗从我的头上渗出。战场上一切突然被定格在某一瞬间，似乎时间已经停止流动。而这份宁静连半秒钟都没有维持住，连天的炮声让时间继续走动，成片的爆炸覆盖了水域的每一个角落。
……
渐渐地，炮声变得越来越稀疏，空中还剩下微弱的飞机引擎声，战斗的残局在远处进行着。海面上漂浮着数不清的尸体：有的是舰船，有的是精英塞壬，还有的，是身着洁白军服的指挥官。我来到一个身负重伤的塞壬面前，查看它的伤势：它的一条腿已经不见了；它的腹部有一个血红的大洞，里面的景象惨不忍睹；它的手臂和脸上满是伤痕，它的胸部微弱地起伏着。它的脸因痛苦而极度扭曲着，它的喉咙里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仅从外表来看，它和舰船们差不了多少，但它身后无时无刻不显现的装备证明了它的塞壬身份。
“啊……”这个塞壬注意到我的存在，它的喉咙里钻出一点声音。它的眼里既有痛苦，又有些许乞求，还有几丝惊讶——毕竟，哪个指挥官会不顾舰船的安危，跑来关心一个塞壬呢？
“真是让人怜悯的表情，不愧是以魅惑闻名的塞壬。”我一边想，一边掏出手枪，把枪口对准它的脑袋。它微微抬起手臂，有些绝望地盯着枪口，然后痛苦地闭上眼睛。它的动作让我有些心疼，但我的理智让我知道这是塞壬的诡计。我闭上眼睛，把头转到一边，然后用力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