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异色格（下一）(7)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我答了一句，然后对厌战她们说：“你们不用陪我，先回去休息吧。舰装有损的赶紧让女灶神和明石给你们修理，毕竟接下来的战斗更加重要。而且我想和23单独待一会。”
四位舰船看着我的脸，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是。”
我又看向女灶神，说：“请你帮她们检查一下舰装吧，拜托了。”
“指挥官不用这么客气的，这也是我的职责。”女灶神说完就拉住企业，把企业往检查室拽去。约克城有些担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跟上企业。厌战和提尔比茨见状，也只好跟着女灶神去检查舰装。
很快，病房门口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看着面前的木门，握住门的把手，踌躇了一会，然后下定决心，推开了门。
只见全身缠满绷带的Z23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前，仔细地看着她。如果没有那刺眼的绷带，我一定会以为她只是安静地睡着——这也许就是在之前的夜晚里她的睡颜吧——可惜，绷带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让我看不到全貌。我伸出手，想触碰一下她露出来的脸颊，但是我缩回了手，害怕任何轻微的触碰都会让她的伤口裂开。我只能看着她，用目光代替我的双手。

“23啊，你快醒来吧……”我在心里默念。
“23，我知道，我没什么能力。我其实根本没能力当你的指挥官——我不懂武器装备，也不懂什么战术战略。你们使用的武器，我所知甚少；我在这几次战斗中做出的决策，完全是胡闹。在F4海域，如果我大胆一些，是不是可以拯救更多舰船？在面对塞壬的‘兵链’时，如果我顺应战局，不和塞壬正面对抗，那五位舰船是不是就不会死亡？如果我的身体强壮一些，是不是我就可以随你们出击，和其他指挥官共同指挥，你也不会受伤在床？23，是我的无能害了你，是我的不对……你快醒来吧。”我小声说。
“23，请你原谅我吧，原谅我的无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以前没有什么可以谈心的人，也没有什么人能打动我的心。只有你，只有你能安静地听完我说的话，只有你能让我的心有点温度。除了你，没人会掏出手帕给我擦汗，没人会用双腿供我午休，没人会全心全意帮我工作，没人会主动替我分担压力，也没人会对我传达爱意。没有你，我可能再次回到孤独里……”我的眼中流出几滴泪，我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求求你了，23，快醒来吧。还有很多承诺没有兑现呢……”我渐渐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洁白的制服。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哭着，将压抑了数个小时的情绪都发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