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别塔恶灵传·楔子(2)

如果一定要在非最佳状态苏醒过来，那亚诺也只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得益于大脑内部的信号收发器，他只靠意识就能对维生舱下达指令。
只有在这种既没有能力做出什么动作，也没有办法说话，就连呼吸都要靠从喉咙插进肺里的管子辅助的“低耗模式”下，植入大脑与神经完全连通的信号收发器才会表现出它的必要性。
几乎是在亚诺刚刚发出指令的瞬间，维生舱就已经从低功率模式中“苏醒”了过来，维生舱外侧的指示灯立刻全部亮起，维生舱的内部则是发出了轻微而悦耳的嗡鸣声。
“这就是人跟机器的差距啊……”要是现在能自如的控制身体，亚诺现在肯定会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可惜他的“重启速度”要远比维生舱慢得多，现在连面部的表情都无法控制。
“由于脑部修复尚未完成，脱离维生舱以后你脑部的中继器将无法正常运行。”
“在中继器重启前，之前储存过的信息都将完全无法读取。是否确定要彻底苏醒？”一个听上去颇为温柔的女声直接在亚诺的脑海里响起，这是维生舱的AI。
“确定。”
亚诺很清楚那句“无法读取信息”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在他的脑部彻底恢复之前，他将会失去所有以前的记忆。

“剩余材料已不足以构建备用躯体。”
“没关系。”亚诺已经做好了决定。
“脱离维生舱的风险过大，不建议苏醒。”
亚诺在心里笑了一下，原来这个维生舱AI拐弯抹角的跟他说了这么多，到头来竟是为了劝他放弃苏醒。
一时间，亚诺甚至感觉这个维生舱的人工智能，都比他自己这个半生物–半机械的改造人更像一个真正的人类。
“不论会发生什么，那都是我应得的结局。”
AI的声音彻底沉寂了下去，亚诺不知道这个AI是不是听懂了自己的话。
大约过了十五秒，也有可能是一分钟，维生舱AI的声音再一次从亚诺的脑内响起：
“中继器将在二十五秒后关闭。”
“祝你好运，亚诺。”
“不，祝这个世界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