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留余白（一）(5)

十一岁那年的年底，我去理发店将一头乌黑的头发染成火一般的红，染好后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熟悉又陌生，那红色扎在眼睛里，我听到自己身体里血液与灵魂沸腾的声音。
我大概是心甘情愿被灼伤的。
后来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我开始戴起了紫色的美瞳。美瞳带着很麻烦，有时候眼睛会干涩到发疼。
像枷锁一样。
“你们俩兄妹真像啊。”
我的那些见过花京院的同学们经常这么对我说。
直到有一天早晨，我在首饰盒里怎么翻找都找不出那双熟悉的耳坠了。床底、桌旁、枕头下……我找遍了所有我能想到的地方，但都无果而归。
“可能是被阿莉埃蒂*把它们带走啦。”（*阿莉埃蒂:出自吉卜力工作室的《借东西的小人阿莉埃蒂》）花京院一边安慰我一边说。
可能真的是阿莉埃蒂吧，毕竟我清楚的记得睡前我将它卸下来擦干净放进盒子里收好了。

之后的几天，他又陆陆续续送了我很多可爱的耳饰，什么款式的都有，却唯独再没有看到和樱桃有关的耳饰。
等我的头发又长出一大截露出不少原来发色的时候，花京院带我去了理发店，剪掉了那些红色的头发，理发师用剪刀在我的头发上比比划划，一边小声念叨着这么长的头发剪掉了多可惜，一边在花京院的注视下将我那一头红黑相间的长发利落地削成简洁的黑色短发。
剪好头发后我站起身，花京院伸手帮我掸去脖颈和衣领上的碎发。我垂着头不去看他。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们心照不宣地沉默着，快到家门口时，我听到他轻声说了抱歉。
一时间我有些茫然，无措的停驻在原地。
我们紧紧握住的手间渗出了些汗水，黏糊糊的，不过我没空思考到底是谁的。
他用另一只手犹犹豫豫地摸了摸我的头，轻的像是在对待一只幼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