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心之兽·Ⅰ～ⅩⅠ总集篇(6)

『先做作业吧，已经晚了』
重新缠上绷带，普拿起笔，沙沙地填起一个个的空格。
郊区的医院里，司看着窗外的月，风吹过，楼下的树沙沙响着，司看了好久，又低下头摸了摸自己遍布伤疤的手臂。
“这个感觉好熟悉……阿司很喜欢。”
普拉起了帘子，关掉了灯，确认父母已经下楼之后，才放心地倒在床上，任由泪水流到枕头上，捂湿了一片。普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把枕头翻了个面，试图沉进松软的被窝。
但他做不到。
『算了，就稍微躺一会吧』
司吞下了晚上的药，拉起了床帘，在药物的作用下慢慢沉沉睡去。
『阿普……』
拂晓的天际朦胧地散着肮脏的霾，司坐在床边，从窗口眺望医院边空荡荡的学校。还没到病区的开放时间，整个楼层寂静，只有走廊上偶尔传来护士的脚步声。一切同无数个复制粘贴的日子一模一样。司已经渐渐适应医院里无趣的生活，虽然平日里大厅总有一些孩子在嬉闹，但就算是内心与自己有些许类似的那些孩子们，也无法接纳司的存在。或者说，是司无法接纳世界的存在。

今天是平常的，还是无意义的检查和治疗，还是剂量反复调整但总在增加的药剂，还是一个人在床帘隔出的小小空间里默默品味孤独。但今天也无比特殊，司看着闹钟，等待着普放学的时间。
『阿普今天会来看阿司』
随着司病房里闹钟狂热地奏响，海鸥学院的下课铃也默契地和音。普拎起沉甸甸的书包，走出校门，拐向了医院的方向。
医院大门依然是灰白的，冷漠而庄严地打量着来访者。登记完信息，普迈进了大门，却被门卫叫住。
“孩子，你手上的绷带是什么情况？”
“打篮球不小心摔的，老师帮我包扎了一下。”
“你是来探视的吧?那位是你的弟弟吗?”
“嗯……怎么突然这么问?”
“只是有点好奇罢了，你们是双胞胎吧?他几乎每天都会来门口看看呢。说起来，你们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普拘谨地笑了笑，试图逃脱这尴尬的对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普能够自如地和陌生人沟通了。明明自己很讨厌，但还是能露出微笑，保持彬彬有礼的样子。可能是和父母待久了，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吧。普总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