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盲女】(2)

我也有些讨厌下雨。尤其是那种最易湿衣的毛雨，我不喜欢湿衣服紧贴在身上的沉重，也不喜欢在雨伞下处处受制的感觉……
在雨中，我时而感到有如灵魂脱离躯壳的轻盈和自由，时而感到一切都被束缚，无力适从。这真是令人烦闷。
黑暗已经禁锢了我许久，我无法摆脱。母亲在我眼睛上砸了很多钱，也于事无补。
黑暗一如既往的浓重，我的心情从不忿到平静再到莫名的悲伤，我用力关上窗户，好像这样就能将一切都拒之于窗外一样。
我再次思考这困扰了我多年的问题：
我的父亲，为什么在我出生之后就几乎杳无音讯，直至现在？
不想要我的话……那为什么要让我出生呢？
我的父亲如果从未出现在我们母女俩的生命中，我的眼睛或许就不会失明……母亲她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劳累了。
叁.
我前不久恍然忆起，我三岁时的那段经历。

虽然过了这么些年，但是我仍然记忆犹新，它反复出现在我那些有着斑斓色彩的梦里。
或许母亲永远不会告诉我……我原本不是瞎子……
也不会告诉我，我那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尚还在世。
毕竟，大人心中的小孩子，是不会记事的啊。
肆.
我隐约记得，我三岁时，奶奶家还是两层楼，我和奶奶正在二楼阳台准备午饭。
我捧着个碗在阳光下左看右看，碗表面的花纹十分精致典美，我一时出了神。
“砰”，是瓷碗落地碎裂的声音。
我的双手愣在原地。我不是故意的。
奶奶正巧出了厨房，看见我摔了碗，嘴上叨叨着:“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妮儿，奶奶怎么告诉你的？怎么这么冒失摔碎了碗？得挨三下。”
奶奶拿起了戒尺，看向我。
我默默伸出了手。可这次我的手上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