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任育功(2)

任育功沿着走廊，向那位旅客走去。在路过旅客时，他“不小心”踢了那位熟睡旅客脚下的鸡笼。
“咯咯咯！”安静的鸡被惊吓，扑棱了几下翅膀，那位旅客也被惊醒了。任育功不回头，去了相邻车厢的厕所。
上完厕所后，任育功在车厢的交界处闲站着看风景。火车压着铁轨，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频率极慢，约一秒半一次，很轻柔。山路的火车是很慢的，整列车像一条大肥绿虫在山坡上蠕动。任育功趴在窗上，看见一个卸下担子，戴着斗笠的人，他趴在铁道一侧的岩壁上，使之不被火车挂到。在火车上看，他是向后平移的。他是赶路的山民，走在了铁轨上。
不一会来了几个青年，他们要在这儿抽烟。任育功离开了那里，回到了座位上。路过那位旅客时，他眼角的余光发现那位旅客的皮包被放在了衣服下面，皮衣男子正望向窗外。
一个沉闷的午后过去了。
列车停在一个小站上。天色渐暗，该吃饭了，任育功一家吃的是炒面配苹果，任育功的爸爸接了一杯热水，吸溜吸溜地喝着。小贩敲了敲火车的窗户，企图敲开了好卖点东西。任育功对小贩的糖葫芦很馋，他爸说：“别买！你吃你的。上次我买了他们东西，找过来全是假币！是吧，孩子他妈？”妈妈附和说：“儿子乖，糖葫芦以后再吃啊。”任育功撅起了嘴。

突然，他听到一声尖叫。
“诶呀，遭贼了！”
大家朝声源看过去，是隔壁车厢的一位旅客，他的衣服和皮包被刮开了口子，皮包空了。
乘警也赶来了，哪位旅客伤心地向警察哭诉：“警察同志啊，那个苟日的我就看他没安好心！一定是那个穿皮衣的吕日的王巴蛋偷走的！你帮我找一下他在哪里吧！”
有乘警向乘客询问皮衣男子的详细特征，有乘警寻找可疑的乘客，有乘警下火车追查并通知了当地警方，哪位旅客随乘警下车配合调查，他一边走一边哭诉：“那个天杀的！我的衣服！我的钱……”
乘客们又恢复了吵闹的场面。任育功的父亲向他说：“看见了吧，坐火车一定要当心呢。”
天色逐渐昏暗，站台的大钨灯亮了起来。任育功透过车窗，望着厚厚的站牌，胸口一时像被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