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圆满(2)

我们二人换好衣服，便并肩在卧榻上歇下。虽然我还有些不适应，但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怀吉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躺在我的身边，我知道夫妻之间该做什么，难免有一种期待落空但心中的担忧也慢慢散去的矛盾感。
怀吉估计也猜到了我心中的所思所想，我听到他深沉的声音从床榻另一头飘了过来。
“徽柔，等你想成为我的妻子的时候，我们才会成为真正的夫妻。”我假装闭着眼，什么话也没说。
怀吉以为我估计睡过去了，又有极小声，我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道：“日后我会将你所有的遗憾都弥补。”
怀吉始终是那个怀吉，他永远清楚我最希望的是什么样子的人生。
第二日清晨，虽然昨晚歇息得很迟，但我还是极早地爬了起来。日光才浅浅地铺了一层在窗棂上。但怀吉起得比我还早。我醒来时，他已经将早饭摆好在桌上了，我头还略有些昏，便就着怀吉的手漱了口，喝了小半碗的粥。
胃里有些翻滚的难受，我听见怀吉心疼的声音，“早知昨晚就不该让你喝那么多的酒。”
“一生就这一次嘛，错过这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你呀！”怀吉宠溺地笑笑，又舀了一勺热粥送到我的嘴边。“怎么就这一次啦，以后每天不都可以和你把酒对诗。”“那成婚不就这一次嘛，怀吉哥哥，还想有几次。”
我调皮地笑着，见怀吉的两颊慢慢泛起红晕，我心里莫名有种得意的感觉。

正当我低头偷笑时，怀吉的声音缓缓落入了我的耳中，“你若是喜欢，每天都可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我自然知道这话中只是说喝酒对诗的事情，但底下侍女的逐渐变红的脸庞，让我意识到她们到底想到了些什么。我赶紧去捂怀吉的嘴，怀吉笑着躲开。
我假装发怒，实则心虚地岔开话题：“你不说要给我惊喜嘛！什么惊喜呀！”怀吉从侍女手中接过披风，拉着我的手。
“今天我们去集市里晃晃，正好府里还缺些摆件，你买一些喜欢的。”
我们上了摇摇晃晃的马车，我掀开帘子，向外看去。热闹的集市一如存在我记忆里的场景，我的眼睛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春日的温暖，那种总生在幻梦中的感觉彻底散去，好像上一世那样不堪回首的痛苦才是一场噩梦。
我们经过大街时，受到了一些阻拦，因为街中正在进行鞭春。
上一世我就在这里遇见了李玮，连带这活动也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不过今日怀吉陪在我身旁，马车既已不能前行，也就干脆下去瞧个热闹。
怀吉陪在我身旁，知道这件事于我有许多不好的回忆，所以总说些笑话于我听，哄我开心。
可上一世的事情总在我眼前徘徊，我心神不宁，脑海中突然有一束光闪过，我一直的疑惑突然呼之欲出。
自打李玮被贬为庶人，我几乎很少再想起他，可今日一事，却使我想起了那个出现在叛乱中的那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