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一直很安静(2)

栾云平透过楼道昏暗的灯光，于缝隙间看着周九良坐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对着面前的房门吸一支烟，或是仅仅只是靠着墙壁坐着，听着手机里《滴答》的歌声。那是独属于周九良和孟鹤堂的回忆。
栾云平不止一次的后悔，后悔他没有说出口的爱情。为什么不告诉孟鹤堂呢？告诉孟鹤堂，就算结局也不过如此，但是至少他没有了遗憾。
这一刻，栾云平开始理解了周九良对孟鹤堂无时无刻的依赖。因为错过一次机会，所以才更加珍惜老天给与的第二次机会。栾云平想，如果让他找到孟鹤堂，他绝不会再左右思量，他会告诉他，让他不会走的如此的无牵无挂， 让他知道有一个人在等他。
终于，孟鹤堂还是回来了，栾云平一路狂奔，飞速赶往师父的家。此刻他快乐的像个孩子，这一生，栾云平从没有觉得自己距离幸福如此近。他下了车一口气跑到门口，弯着身子剧烈地喘气，师娘从屋里走出来，笑着看他。
“云平这是怎么了？”
“师娘，小孟呢？”
栾云平一边喘气，一边喜悦的问着。
“他去后面的花园了吧！”
栾云平欢喜的和师娘挥手，又立即想着后院的花园跑去，刚转过弯，就听到熟悉的笑声。笑声越来越近，栾云平笑着停住脚步等着。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栾云平刚想回答“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就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笑着开口。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孟哥，我陪你好吗？”

栾云平听着孟鹤堂笑着回应。
“周宝宝当然得陪我，咱俩可是在祖师爷面前发过誓要一辈子的人。”
“一辈子，我一辈子都陪着孟哥。”
拐角里的栾云平就如一脚踏空的人，茫然无措的摔下去，微笑还在脸上，心却已经裂开。他看着孟鹤堂和周九良两人牵着手从他面前走过，他站在阴暗的角落里，身体已经木化。他们渐渐远去，栾云平望着前方，眼前所有的景色都退去，渐渐荒芜。
他想，他站的位置其实也不是多么隐蔽，孟鹤堂是可以发现的，只不过他的眼中只有另一个人。
“这回明白了？”
师父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栾云平已经神色如常。
“徒弟不知道师父的意思。”
“小孟这次是为九良回来的，当时他声带损伤唱不了曲，绝望之下孤身离去，如今想明白，他俩也是心结尽释，前路一片光明。而你，也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栾云平愣了愣，看着师父，和他并肩一起走向前厅。
那里，孟鹤堂和周九良正围着他们的干爹撒娇。
他想当他的栾哥，为他遮风挡雨，让他开心的做小孟孟，却不知这人其实一直想当某个人的孟哥，护着那人的棱角与纯真。
此地此步，栾云平方相信，从始至终，他都是路人，旁观足以，插足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