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3)

！果真是他，他穿着那日我给他亲手套上的淡黄色衣袍，原本绾好的发髻已经蓬乱不堪，他的身上头上全是油渍脏物，活像一个乞丐。他倚坐在城门口，眼睛半阖着，奄奄一息。毫无往昔的神采奕奕，眉目流星可言。
我心疼极了，踉踉锵锵蹦下马，把他拥在怀里，他身上的污渍脏了我的喜服，我只觉得扎眼，觉得那鲜艳的喜服扎眼极了。为了他，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我命人将他带回城郊木屋，并请医生救治，为他准备食粮。
我也是想一同前去的，但是身边的人不同意，硬是给我绑了回去，绑我回去成亲。
其实与我成婚那人是知道我不爱她的，她知道我对她没有感情，只是她不在乎，她只是想有个家罢了。
…………
“爷爷，后来怎么样了。那个哥哥怎么样了？”
我抬起皱纹满是，活像树皮的手，轻轻的抚上小孙女的头。
“小暮儿乖啊，别急，听爷爷讲完。”
…………
再后来，他真的死了，请去的医师没有把他救回来。我去看过他，他还是穿着那身淡黄色的衣袍，还是那头蓬松的头发。我见了他，心如刀绞，任泪水在脸上纵横，转身跑了出去，毫无留恋的一头扎进院外湖泊。

刺骨冰水灌进我的口腔里，鼻子里。我要窒息了。我盼着他还能再给我捞起来，但已经不可能了。我没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家府中，我被救了起来，没有死成。我没有再想过殉情，因为我想通了，我要带着他那份一起活下去。
…………
“爷爷，这个故事好悲伤啊…”
“乖，小暮儿去找娘亲，让爷爷自个儿待会吧。”
我笑着将暮儿打发走。面对着夕阳，闭上眼睛。往日的记忆瞬间被串起，年年岁岁的画面在脑内交织着变幻。
我还爱他，很爱很爱，我只有他一个人。
终于，我不再发出一丝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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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晚暮”
“你好，我叫朝颜。朝暮的朝，晚颜的颜”
“贺朝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