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诡谈——玛莎(2)

想起来了， 我听里奥谈起过丽萨，是他的女儿。这个叫玛莎的女人，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了吧。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红茶让自己保持精神。没想到乌鸦会带来这么有趣儿的东西，也许我应该给里奥看看？算了吧，他从未对我们谈起过他的妻子，想必是一段不美好的回忆吧。我翻过一页，继续阅读着这本匪夷所思的笔记。
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我一直睡不着。此时此刻的我正坐在咖啡厅，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女士。她叫艾米丽·黛尔，我的堕胎手术将由她来执行。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位看起来年轻漂亮的女士是一位如此······特别的医生，她真的能胜任么？她告诉我她给上百名孕妇做过堕胎手术，由于堕胎是违法的，所以她不得不到处躲避教会的追查。我是她在这个地方的最后一个病人，所以希望能从我这里多获得一些报酬。我答应了她，并且将之前约好的五百英镑给了她。手术成功之后，我还会给她三百英镑。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此时的我，靠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看着艾米丽女士做着手术的准备。我的孩子，马上就要和你说再见了么······如果你能晚一点来，该多好啊。手术并不会产生强烈的痛感，为了节约成本，就不使用麻醉剂了。下体被撑开，一根钢针刺入体内，我能感觉得到腹中的生命的消逝。刮勺在子宫内壁轻轻划过，我与这个孩子的连接彻底断开了。一行清泪划过脸颊，我绝望的闭上双眼，再见吧。艾米丽女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我，什么都没说，再次低下头去专心手术。手术钳夹住了什么，我能感到异物正在被拖出，我不忍低头查看，我怕我直接的情绪会失控。血肉模糊的胚胎被装进了托盘，早已没有了生命迹象。手术已过了大半，接下来需要处理伤口防止大出血。长长的医用镊子夹着一块上好药的棉花，再一次伸入了我的体内。呼，这糟糕的手术快要结束了。

窗外突然响起愤怒的呐喊，艾米丽女士也变得慌张起来。她死死地盯着窥镜，身体不断地颤抖着。门外的呐喊声越来越大，她的神情也越发紧张，气氛达到了冰点，我们都没有作声，我们都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嘭的一声巨响，吓得艾米丽女士跌坐在地上。“快跑，快跑，不能让他们抓到我，我会被烧死的！快跑，快跑······”她不断地念叨着，并且丢下了手术器械开始收拾东西。“医生，别丢下我！”她慌张的看了我一眼，目光又转向别处。她有愧于我，她不敢看我的眼睛。她拿起了装满财物的行李包向着后门冲去。“医生，救救我！”她停在了门口。我的以为自己还有希望，可是她却用轻飘飘的“对不起”三个字让我陷入绝望。
她走了，随着撞门的嘭嘭声越来越大，外面的教徒终于冲了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神父带着几个教会的医生冲了进来，在他们的后隐约能看到火把和举起的草叉。一名医生冲到我跟前想要继续完成手术，可是被两名年轻的教徒打晕并架到了人群中。神父那本应慈祥的脸却异常的冰冷，他举起手中的圣经，讲述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教义。“十诫中的第五诫：毋杀人，毋堕胎。这个女人触犯了十诫，我们不应该救她。”众教徒簇拥着神父，冷漠的围观着我的死亡。我绝望了。另一个医生走了出来，跪在神父的面前，为我向主祈求一支吗啡，让我离开人间的时候不再有痛楚。神父点点头：“善良的医生，主会保佑你的。”旁边的药剂师递给了那个医生一个装着一支吗啡的盒子，他一边打开盒子准备给我注射，一边慢慢的走到我的身边，又高又瘦的身影挡住了窗外照射进来的光芒。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