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小说——玩偶收藏家(2)

我一说完，心里暗骂自己不懂事。
眼里有血丝，脸色苍白，刚才面对我勉强做出的精神，两天没换的便服。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他这几天为了这个案子耗了太多精力，真是太对不起他了。我边想着边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沿着父亲给我开的道，我第一次见到了受害者。
那是一个年纪大约十岁的孩子，浅亚麻色的长发被梳成了两处及肩的马尾，身着维多利亚式的洋装，脚上没有鞋。露出来的脚趾上有磨损的痕迹。
地上的砖用血写着遗言：【Praise Him.（赞颂他）】
我盯着那红黑色的血字，心里感觉一阵不寒而栗。
【Praise Him.】我低声念道，此时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为什么要赞颂他？】我自问，脑子里却有如运转一个无解的程序，没有结果。
不过，这仅是尸体的背面。
我咬了咬牙， 紧抿着嘴唇，在脑子里想象出所有可能的场景后，跟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您能不能把她翻过来？”我确定心里已经做好准备，方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说：“小姑娘你认真的？还是不要把自己吓到为好。”

我轻轻地啧了一声，肯定地说：“我确定，我需要了解真相。”
或许是因为我坚定的语气，他露出了一副“这孩子也是够了”的表情，但还是照做了。
突然间，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重锤狠狠地打了一下。
那孩子的脸上施了浅浅的脂粉，带着临走前扯出的微笑，眼眶里是深不见底的无涯洞。【居然挖走了眼珠？我宁愿看到一个蜡化的尸头也不愿看到一个被挖走眼珠的孩子。】与此同时，胃酸在我胃里无声地翻涌着。
我忍住身体上的不适反应，半蹲下来，仔细查看起来。
洋装表面是干的，眼眶周围有盖不住的淤青，耳廓、下颚有被打伤的痕迹。
【作案时间三小时前，恰好处在放学时分，而那时并未下雨。家长可以自由进出学校，凶手可以自然混入人群……】我查看起她的手臂。乍一看没什么异样，但无意间的细节让我起了疑心——手套上沾了粉。
【他想掩盖什么？针孔？】我拭去了手臂上别的脂粉，果然不出我所料。【大概可以得出结果了。】
父亲在我身旁站着，正等着我思考。过了一会儿，我直起身来，开始分析：“凶手作案于下午放学时分。被害人与凶手有打斗的痕迹，凶手可能用重物击打过被害人头部，因为眼眶周围有严重的淤青。最后在手臂上留下针孔，我推测是钾离子溶液注射过量导致心脏压力过大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