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北】真相是真(2)

莫非是记者？我还以为世人都只关心明星八卦，可当我透过猫眼、看向来者时，我的后背不禁一阵恶寒。
鸥冒险，她应该是来找我算账的，我极尽礼数地请她进来，毕竟她的丈夫因我入狱，要打要骂我都能接受。
“我来，就是应我丈夫的要求，向你转告，不要去自首。”鸥冒险的声音很沉，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疲惫，与在书店见面时那个剑拔弩张的欧冒险判若两人。
“什么？”我第一次怀疑自己听力有问题，鸥冒险像是早就预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她扭过头呻笑一声，用手背擦掉眼角溢出的泪水，“你若是想不明白，就去见他，当面问清楚，我还是做不到如何面对你这个杀人凶手。”鸥冒险仓促离开，脚步踉跄，她必然是对我失望透顶。
我倚靠着房门，像个疯子一样哈哈大笑，何猜想啊何猜想，撒德巴真的是天才，他真的是你的知己，他连你下一步的做法都预想到了。
（二）
我预约了探监，看守所很快就安排了下来，撒德巴身穿囚服走进我的视线，“你来了。”语气跟之前一样，每次到学校给我送爱心便当的时候，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总是这个。

“撒撒，为什么要这样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我有什么资格去诘问他呢？“一切的起因都是我的错误，如果我当初严谨一点、细致一点，就不会接二连三地叫别人发现问题的漏洞，你也不会为了保护我而一次又一次地犯错。”
“正如你所说的，是我在犯错，你为什么要，”“猜想，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会犯错吗？”撒德巴打断何猜想，“你知道吗？那天在因吹斯汀书店发生的事，让我对自己、对数学、对你有了新的认识。对自己，我终于明白‘我的人生不允许失败’是一个多么幼稚无脑的想法，欧拉，多么伟大的数学家，他提出的‘欧拉猜想’最后被证明是错误的，我为什么不能犯错？对数学，我热爱数学是因为数学非黑即白，它的答案是唯一的，可是从古至今，数学爆发过三次危机，每一次危机都是撼动整个数学理论基石的灾难，时至今日，第三次数学危机还不能说已从根本上消除了，这个世界还存在着我们尚未发现的数学思想，又有什么是绝对正确的呢？”
即便是手上戴着手铐，他说话时的眉眼和语气都像极了以前在礼堂演讲的样子，我情不自禁地注视他，撒德巴看着我，有点欲言又止，但最后他还是说了出来：“对于你，我只能说，对不起，我不配做你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