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148水仙文】成玦15（飒炸，微量丸卷）(3)

“一直如先生所说，不以身犯险，不争强好胜，不滥杀无辜。”炸一扫平时的轻狂姿态，端正跪坐下来接过茶盏，对丸弯起好看的眼眸，言语比笑意还要直白。
“只是…不曾再遇到先生这样的人了。”
指尖传来微烫的触感，恰好被薄茧抵消了那股轻微刺痛。茶水入喉，清香四溢，温度刚刚好，正如它的主人一般温润清远，不带一丝烟火气。
“先生的旧疾有没有好些，阴天受凉还会咳么？我认识一位医术高绝的郎中，若先生需要，我便将他请来。”
“不必，已经好全了。”少年眼中的炽烈太过灼人，丸轻轻撇过头去，抚平书页上无意压出的皱褶。
“记得先生很喜欢碣石调，却找不到剩余的两页琴谱。前几年恰好遇见，便替先生要了来。”从怀中掏出一小截竹筒，炸小心将它放在案几，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小袋子左右翻找：“这是鹰骨所制的骨笛，音色十分特别，先生说不定会喜欢。这是从西海拿到的银铃，虽说是祭祀用的，声音却动听得紧…”

丸越过案上越摆越多的东西，默默用目光描摹着那张脸，眉目泛着淡淡的柔和。
十年过去，半大小孩已然长成翩翩少年，脸颊下颌早已褪去稚嫩憨态，露出丝丝干净利落的峥嵘棱角；身形也不再似当初那般矮小干瘪，只有挺直的清瘦背脊能依稀看出幼时的影子；眼瞳深邃了些，却依旧挡不住眸中鲜活的光亮，桀骜飞扬，一如往昔。
“…这是在外面赚到的银两，一共三千五百六十一两七钱，我只留下抵押兵器的二百两就好。怕先生带着吃力，便兑成了北鹘边境通用的票号，只希望先生过得自在，不再为斗米折腰。”
说罢，炸抬头回望着他的眼睛，一言不发。
不由得低垂眼睑，丸默不作声。他知道少年在等什么，可该说的竟一句都说不出口。
答案昭然若揭，丸不想阻拦。他们是朋友，也注定是敌人。
“如今天下动荡，你还敢来北鹘，难道不怕么？”苍白的脸色神情淡然，只有丸自己知道，那只藏在袖中的手骨节在渐渐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