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轩】近岸浅滩(2)

日光直直的照在隔音玻璃上，马嘉祺像是在看一场默剧。老板坐起来，伸个懒腰，走到外面将窗户上的卷帘门撂下半截，在走回来继续睡着。对街的人只剩下半个，手在大腿上打着节奏。
马嘉祺想，如果现在下雨了，那么乐队就会躲雨，他们很有可能会躲进他们身后五米处的咖啡店，但也有可能是对街的自己打工的水族店，谁又说得准呢。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而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的上帝，马嘉祺说，要有雨，于是就下起了雨。
“叮铃铃~”
门口的铃铛响了，清脆。
“你好，能在你这里避雨吗？”
是那个叫宋亚轩的人。
“当然。”
马嘉祺专心的喂着鱼，并不抬头，随意的说了一句。
那天的宋亚轩穿了一件白T，外面罩着一件牛仔褂，一条破洞裤，一双球鞋，身后背着一把吉他，在一张桌子旁坐下。马嘉祺将小盘子里的鱼食一点点撒进浴缸，一点，一点，他逐渐没了耐心，整盘倒进了浴缸。
“你的那些朋友呢？”
宋亚轩正趴在桌子上用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闻言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马嘉祺。
“我问，你的那些朋友呢？”
“哦，他们啊，他们去对面的咖啡店了。”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我要买鱼。”
宋亚轩站起来，将本子收起来。
“你要买什么鱼？”
“不知道，有会唱歌的鱼吗？”
“什么？”
马嘉祺笑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我们这里没有会唱歌的鱼。”
“那……你会唱歌吗？”
“我？不会。”
宋亚轩似乎很失落，又坐下去，掏出本子，继续涂涂写写。
透过玻璃门，窗外的雨无声地下着，不间断的瓢泼大雨，像是一个超长镜头，梦幻而单调。
“好大的雨。”
马嘉祺说。
“是啊，全是水。”
宋亚轩点点头。
“你说，街上是玻璃后面有水，鱼缸也是玻璃后面有水，那街上的人和鱼又有什么区别呢？”
马嘉祺敲敲玻璃鱼缸惊走聚集在一团抢食的鱼。
“大概，鱼喜欢遗忘，而人喜欢记住。”
宋亚轩扭头，看到一只金鱼，肚皮朝上翻着。
“我要买那只鱼。”
“它死了。”
“但它会唱歌。”
马嘉祺歪歪头，走过去，用塑料袋装上那只金鱼，递给宋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