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千踪 （二）：见眸寄意(2)

“是，先生。” 千雪微微地转过头，凝视着莊希。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莊希眯起那双蓝眸，轻按着千雪的肩膀，于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不妨告诉我。”他以阴沉的语气看似有似无地质问千雪。
千雪抿了抿朱唇，对上莊希的目光，冷淡道：“是先生多虑了，千雪一切安好。”
看了千雪那坚定的目光，莊希满意地露出笑容，他放下按在千雪肩上的手，缓声道：“是吗？那就好。千雪，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别想隐瞒我。此生，我最恶欺我者。”一说完，莊希便先行一步地离开了。
“可怕的男人。” 千雪看着眼前的柳树。
他这是有意的试探千雪。除了那张伪善的脸孔让千雪反感外，便是这细腻的情感探索。无论你在莊希面前隐藏的有多好，都很容易被他发觉到。千寻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莊希。想当年，上一任的花魁便是活活被他逼上绝路的，终日生活在他的压迫和阴影下，最后承受不住而选择自尽。千雪在春夜阁的这几年，看过过多莊希污秽的手段了，不免有些胆战心惊，步步谨慎。望着眼前的柳树，春风刮过他瘦弱的身躯，散尽后，尽是少年阴郁的视线。

夜晚，万家灯火，春夜阁里歌舞升平，香烟缭绕，许多小倌和烟花女都热烈欢迎客人的到来。他们热情款款，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千娇百媚。对每一位客人都不敢怠慢了。此时，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春夜阁前。机灵的小厮一看就知道是谁光临了，急忙上前迎接。全凌和天慎都下了马车。相比全凌一身的华服，天慎的衣着较为朴素，那把蓝剑依旧不离身。他凝视着春夜阁这烟花之地，不禁惊叹道：“常听闻春夜阁盛况的绝境，今日所见确实大开眼界，也不枉此行了，真是感谢全兄的邀请了。”
“这就惊叹了，你都还没有见到重头戏呢！走吧，天慎兄。”
二人便在小厮的带领下，进到了贵宾室，下人们都好生招待着，全凌和天慎坐在圆桌边，视线对面便是花魁表演的舞台，能观赏到最佳的现场。舞台场景布置的十分壮观美丽，现场客似云来，地上千千万万的灯火一片，无一不是在等着千雪花魁的出现。酒香飘散，乐声不绝于耳，人声鼎沸，交织一起，热闹极了！
千雪在后台抱着琴，他一身雪白轻纱装，白色蕾丝缎带束起金色半马尾，美眸抹上淡淡浅浅的粉色眼影，脂粉淡妆，显得更加仙姿飘逸。他蓄势待发，尽量把最好的状态呈现出来。一旁的翠儿在一边也战战兢兢，她害怕一出差错，莊希会罚尽春夜阁所有的下人。上一任的花魁也是因为弹错一个韵律，而被他用柳枝打到皮破血流。所以，千雪每每看到柳树，就会想到那血流满地的场面。翠儿吸了一口气，小声道：“少爷，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