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声纠纠

秦声纠纠
混元
昭襄十八年，楚师伐我。王征夫二万以补军。
第二月，师复收纠城，守兵千余以保。过日逾，因长途而击，与楚遇之寒岭。为楚将所败，杀尽我军。楚军因势复围纠城。
第一日楚入纠城。谓言将军曰：“秦穷弱之邦也。闻秦人无衣。欲距我大军百万。白日梦耳。”将军怒。以刀刃楚，兵列纠郭外。作歌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脩我长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脩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脩我甲兵，与子偕行。”吾军复之以三。卒势大涨。楚军旗靡。
楚将恐曰：“今不应攻城。”退军归营。将军亦回城。夜半楚军袭城，将军亲躬相抵。挥刀引弓者皆歌无衣。鸡鸣方退。城上尽尸，血会成流，城郭尽染。过一刻，楚军复袭之，将士皆相抵，无人亡去，至夕阳退。宿时反复数次。然至第二日，我将士与会。将军曰：“退。”
诸帐下不许。长跪与之曰：“将军无忘无衣之歌，纠号之国土，纠人吾之臣民，将军与吾等日响食皆出于民，既受之于民，何不为之于民。况大战之事寸土必争。吾等岂能为一死生而不顾大生死！”
将军以为壮。遂集纠之民，宣言曰：“纠人，吾乃纠城留将。然留于此亦为纠人，纠人为秦之纠人，纠城为秦国之纠。楚虎狼之师也，入我秦地，掠我财富，杀我兄弟，淫我娣妹，今围我纠城，可退否？若退，楚人因势掠入关内，亡我亲族，隳吾七庙，奴我万代子孙。若不退，只殊死一战，无裹尸马革，而国难当头。我纠城秦人，无一人赴国难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