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荼毒（上）(2)

这次他是随十九军驻扎到了上海，舞场的老板和父亲生意上的朋友有些交情，托他带了封信来。信送到了，没成想一出门便撞上了艳清。这些场所的女人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他一边走路一边提起自己大衣的前襟闻。
原本嘴撇的都要和下巴连上了，闻过之后却走了神。他素来爱香的却偏偏没见过这种香，茉莉香里又带着几分茶香味，似乎还有一丝烟叶的味道。他记住了这味道却没留意那舞女的样子。
张云雷进了驻地，副官林子领着他到了上头新分配的单间儿。进了屋，张云雷把大衣褪下递给林子去洗。
“参谋长，去西子舞场了。”
“你跟踪我。”副官是整编以后新派的，虽然是老乡，但他依旧凭着本能立刻警觉起来。
“属下不敢，您的大衣告诉我的。”
“那你倒是说说，它怎么告诉你的？”他摆弄着袖口站到副官面前。
“那属下可就说了。”

“说。”
“你粘上的这香味，是西子一个歌女身上的。叫小茉莉。据说这是她的独家密香，没人学的来，所以我一闻着味儿就知道您去哪了。”
“行了行了，出去吧。”这香倒是出了名的。
上海滩常混迹舞场的都知道小茉莉的名号，是西子舞场老板方言庭的干女儿。方言庭也不止舞场这一处买卖，背后也是有政治场上的靠山的。
上海滩是个利益场，舞场是销金窟。方言庭当年就是看上了艳清的好嗓子，才认得她做干女儿，扶她成了远近闻名的人物。艳清心里明白，不过就是利益换利益。方言庭给她唱歌的地盘，她替方言庭赚钱。但人是要生活的，为了养活母亲和弟弟便要受这些。
张云雷本不想来西子舞场的，奈何底下人和所谓的朋友们一个劲儿的劝着。他明白，不过是碍于父亲的面子。对付这些应酬，他还算熟络。推搡了几个来回便从了他们的意。
艳清每晚要唱三首歌，多在中间靠后一些，也轮不上萧条的结尾。几个少爷模样的人刚坐定。其中一个就叫住上酒的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