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5)

“咔！”
只听门外一声脆响，锁开了。
“如果还想继续呆着就别出来。”
父亲的声音穿透阿平的意识，阿平手脚并用地从地窖里爬出来。突然映射在脸上的光线刺得阿平睁不开眼。
“自己去灶上拿馒头，赶紧点，回来晚了你知道后果。”
父亲扛着锄头离开了家。
阿平走向厨房，在锅里拿起一个馒头，分成两半，另一半放回锅里。喝了碗凉水，拿起篓子就往山上赶去。
“这不是阿平嘛，伤养好了？”
几个女孩嘻嘻地笑着，
整个村子都知道阿平父亲经常对母女俩施暴，阿平母亲跑了后，她父亲更加暴躁，开始有人看不过去说了几嘴，差点被打死，慢慢的，也就没人出面，渐渐的，村民也习以为常。
“看她半死不活的样，真是晦气。”
女孩们见阿平没什么反应，只觉无趣，便不再搭理阿平，自顾自干活儿，她们虽然没有阿平那样有个吓死人的爹，但是生活也并不好过。

阿平的弟弟辉子每天早起赶路去上学，到了下午也就回家了，父亲在地里干农活，阿平在山里摘完菜便在家里做家务。
辉子渐渐长大，整天和村里的孩子们玩耍，一身的精力无处发泄，他讨厌干农活，只喜欢和伙伴疯玩。父亲也由着他去。
阿平身上的伤也没见好过，村妇们每天都会去河里洗衣服，有时会听见阿平家方向细微的呼叫声。一些心软些的妇女也只会摇摇头，
轻声说句：“作孽啊…”
便继续往河滩走去。
每次辉子心情不好，或者阿平惹他生气时，他便会对着阿平拳打脚踢，有一次阿平被辉子打倒，脚趾甲剐到了辉子小腿，辉子向父亲告状后，阿平一瘸一拐的毛病就落下了。
辉子对阿平施加暴力时，总是在下午，微风吹着树叶，鸡鸭在河边吃食，映入阿平眼帘的，是远处一望无际的绿色，那是未成熟的麦子的颜色，是水稻的颜色，是村子唯一通往村外那条路的山的颜色。

之后，这个村子，多了一个像她母亲寡言少语的叫做阿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