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与月光
我看着月亮,它也看着我。
它把月光洒在我身上,我看见手臂上上薄薄的一层。
我想了很久。
我想舔掉它。
那么月光就能滑进我的胃里,冻伤我的食道,刺透我的胃粘膜。那些胃酸兴奋地跑出那个弯月形的牢笼,去跟笼子外面,那些一起维持一个破烂的机体的邻居们,亲切问候。
然后,它们便会遗忘了我。疑惑地看着未曾谋面的邻居们渐渐安静。后来,它们发现,自己也不过是被兴奋和喜悦肢解的无知的罹难者。
我终究没有贪图那么一口。
我朝下看去,六楼的高度足以平息我波澜的心绪。
那里一片黑暗,那里开着一朵曼珠沙华。
它不久前是白色的,然后它微笑着把自己染红。
诶,刚刚有朵花跟我道别。
它去哪了?
阳台有微风,月亮还在,清辉也在,我的胃里好像在翻涌着冰冷的月光,但我似乎没有舔掉手臂上的月光。
还是,那朵白花的白,是月亮赋给它的,它的白光进了我的肚子吗?
它从光秃秃的茎秆上被折断了。
总有那么一天的,每朵花都会枯萎到再没有力气承载那月光,然后,它就会被一点点的外力摧折,落进土里。
可是,为什么我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一个陌生的阳台上呢?
我来这里干什么呢?
我盯着月亮,偶尔看看稀疏的星星,空气不是那么通透,一如我算不得灵光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