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兔同人(2)

话还未说完，便被老者的跪伏所打断：“王爷！签此条约，丧权辱国，实乃千古重罪！而您尚且年少，未来还大有可为，是万万签不得的！这传世的骂名，便由老朽来担罢！”
1842年6月，鸦片战争爆发。同年八月，在炮口的威胁下，青政府屈辱求和。种花家近代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由此签订。
签订条约的时候，大门打开了一个小口子：外边站着一只小兔子，透过那个小口子往里望。有可能是因为小兔子太小，也有可能是因为当时的气氛，谁也没有在意。泪水模糊了小兔子的双眼，那天的情形，兔子一辈子也不会忘：牛的金发堪堪遮住了他得意的眼睛，嘴角带着一抹胜利的弧度；而那位带有长辫的老者则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签字时微微颤抖的手——那双手曾签过无数的文件，但没有一次是如今这个样子。
赔款，通商，割地，协定关税，没有一条是于种花家有益的。
丧权，辱国。
泪水从兔子脸上滑落，兔子看不下去了，转过头，擦了擦眼泪，握紧了拳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任谁都清楚，今天这个条约的签订，仅仅是个开始罢了。
走过广场的时候，兔子撞见了龙。
听老人说，龙是种花家的象征。据说，种花家里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流淌着龙的血，骨子里都有几分龙的骄傲。

【现在看来，也不是所有人。】小兔子撇撇嘴，内心这样想到，
眼前的龙有着黑色的长发和黑色的眼睛，就像现在的种花家的人一样，只不过龙的头发是散着的；龙的眼睛不是纯黑的，眼底有一抹浅金；龙长得很秀美，有些男女莫辨；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袍，显得有些清瘦。
龙的神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麻木。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涟漪，像深潭一般，什么也没有显现，也什么都看不出来。龙的眼底是干涸的——即便他刚刚失去了他的那个叫小港的孩子。
龙让小兔子想起了他以前看过的人偶戏里的人偶，精美，但毫无生气。
【感觉有些人偶都要比他真实。】小兔子想到。
他走向前，轻轻拉了拉龙的衣服，问道：“种花家都这样了，你不伤心吗？”
龙愣了一下——他本来只是在发呆好消磨时光而已，毕竟也没有人管他——反正他对于青政府而言只不过是个好看的摆设而已——当然，龙对此也不在乎。这种事情，龙看的太多了——他已经足够年长了，年长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一切都有些麻木了。他低下头，定定的看着那个拉着他衣服的孩子：【哦，是只小兔子。】
见龙只是低下头盯着自己而没有任何回应，小兔子提高了音量，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种花家都这样了，你不伤心吗？”
伤心？伤心什么？伤心有用吗？——龙本想如此回答。但看到小兔子眼里的那一片赤红时，龙游说不出口了。在很久以前，龙就感受不到伤心了，或者说不想再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