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茄］无声狂欢(2)

他们只是低着头，无声地做着自己的事，像母亲公司所研发的机器人，全凭代码编程就可以变成一个“立体”的人。
我对她向来不会反对，也毫无主见，反正无论什么意见她都恍若未闻，与她费口舌确实无意，于是我牵起那个比我高半个头的男孩的手。
他个高，手也很漂亮，又细又长，只是看着太像孩子，眼神干净清澈，黑白分明，即便未曾微笑也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友善。
王瀚哲反手握住我的手，只是轻轻地箍住，然后认真地把玩我的手指，我有些愣，最终也没抽出手。
“阿姨，我很喜欢秋实。”他抬起头明媚地对着母亲笑道。
母亲满意地点点头，起身拍拍她的裙子，踩着那双看着便锋利的红色高跟鞋“噔噔噔”地快步走掉。
她很少回家，家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存放所有物的笼子，而笼子的主人没必要时时刻刻关注笼里的鸟儿如何，活着就行。
我沉吟了片刻，抬手缓慢地掐了掐王瀚哲的脸蛋，果然是孩子吧，嫩滑嫩滑的，而他也没有生气，只是看着我甜甜地傻乐。
“你听话一点吧。”我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皱着眉胡乱吐了几个字，便将他交给保姆，转身上楼去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依附在我的背后，并不粘稠或是渗人，只是轻飘飘地望着，几乎不掺夹任何情绪。
大概是个傻子吧。
02.
他便在这里住下了。
佣人们也许不喜欢他，倒也不排斥，反而是王瀚哲乐不此彼地一遍遍和只会沉默的佣人说着笑话，他声音也是清脆的，像是冬天的青枣，过了变声期的沉闷中和了天真的情绪，没有汁水的香甜味道。
我是不打喜欢这种干净彻底的孩子的，一眼看去如一汪清水一般，即便察觉到不对劲也只是想想而已，转头便遗忘。
他总喜欢在我作业的时候忽然闯进，初时确实吓了一跳，可他什么也不懂，久而久之他不再问我是不是喜欢吃番茄一类的怪问题，而是看着我打着瞌睡，没有任何好奇的意思。
“秋实笨笨，这么大了吃东西也会弄到身上。”王瀚哲总喜欢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他比我还适应周遭潮湿阴沉的环境，除却确实腥气的气味，他在我的房间里几乎如鱼得水。
他对我的作业过程丝毫不感兴趣，总是惊呼着抚摸我房间的手工艺品，有时摸到粗糙的部位划到手，还会特别自觉地抱着药箱来找我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