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神探半日癫（一）(2)

城里有家饭馆的厨房总是莫名被盗，放着金银钱财不拿，专偷碗橱里的烧鸡卤鹅馒头糕点，夏霓生在他家儿媳面前站定，冷笑道：“你这馋嘴的母猪精，再偷嘴吃，我非叫你夫君休了你不可！”
儿媳被他这么一骂，窘的又哭又闹。平日里儿媳恪守礼教，孝敬公婆，是远近闻名的好儿媳，平日遇到了什么好吃的，总是抢着让给公婆和丈夫，这样一个贤良的人，实在没有偷吃的理由。
可是说来也怪，自从这儿媳被夏霓生骂了句“母猪精”饭馆的厨房在没被窃过。而夏霓生到底也没有跟人家解释“母猪精”究竟是怎么回事。被人问起，他笑嘻嘻的回人家：“得问你自己啊！”
皇子端白听了无数次关于夏霓生的传奇故事，第一次在朝殿上接见他时，免去了所有君王和庶民间旳礼数，他只问了夏霓生这一句：“到底，要问自己什么呢？”
那天的夏霓生一反他疯癫的常态，他安静的久久注视着大雄宝殿上的皇子端白，昏黄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半疯少年夏霓生从来不理会俗世的繁文缛节，他不会向年长的人鞠躬，也不会向那些赠了他糕饼的人道谢，但是这一天，面对皇子端白，夏霓生竟然毕恭毕敬地给他磕了个响头。

抬头时，他说了一句禅宗意味浓重的话：“回陛下，人世间所有真善险恶迷惘困惑皆来自人心。”
那天，夏霓生被留在端白身边，成了他钦此的御前侦探。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夏霓生把接触过金馏冠的宫人通通叫进了御书房，吩咐他们依次在窗前站好。片刻，他遣走了其他宫人，只留下端白的两个贴身侍女：念慈和杜若。
夏霓生打量着她们被夕阳拉长的影子，而端白打量着夏霓生，问他：“你看出她们有什么问题了？不许骗我，否则我定饶不了你！”
那本是句玩笑话，夏霓生却“扑通”一声跪下，道：“小民一定知无不言！”
端白有点不满：“传闻你不是最放荡不羁的人吗？怎么看见我就跪？你怕我吗？”
夏霓生郑重答道：“不，怕不值得人跪，敬重才值得。”
夏霓生第一次见端白，就决定将平生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世人总笑他疯言疯语，其实他从未说过半句假话。他只是没把那些疯话的来龙去脉告诉大家。但是十皇子端白不同，他那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是夏霓生从未见过的，十皇子端白并非常人，他身后的影子是一个神形。十岁那年，夏霓生具备了一种异能，他能看见人身后的影子，他能通过那影子窥见人心底的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