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微玄幻】独听风吟（一〇一）(2)

不知是明楼的语气还是哪句话刺痛了明诚，他忽然有些怒火中烧：“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你是要以死明志还是以命偿命？哼！可我还活着呢！”
明楼深深看着明诚那被怒火烧大的双眸，缓慢摇头：“都不是，千古艰难惟一死，我不是圣人，并不真正想死，只是我太愚蠢了，想不出任何有用的补偿方案，只能用这种冒险的方法来帮你寻找需要的答案。”说到这，明楼忽然勉强咧嘴笑了笑：“或者，你就当我是在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求原谅也行。”
这神来一笔把明诚说得哭笑不得，别过脸，懒得理他。
却听明楼又问：“读记忆有什么讲究吗？”
明诚用眼刀甩给他一个问号。
明楼微微一笑：“我是问程序上有没有什么要求？比如姿势是坐着还是躺着？我该睁眼还是闭眼？你我之间需要保持多少距离？”
明诚没见过这样上赶着研究自己受罪程序的非主流做派，没好气地说：“随便，就现在这距离已足够。”
明楼继续发扬打蛇随棍上作风：“那我抱着你可以吗？”
“不行！”
不料明楼竟迅雷不及一歪身，蓦地将头枕到明诚腿上，仿佛吃了大亏似的说：“好吧，咱们各退一步，就这个姿势来算了。”
明诚恍然发现，不知不觉间，对话已经从讨论要不要读明楼的记忆变成了如何读明楼的记忆，不由得恼恨起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对方带了节奏，咬牙问：“你就这么想找死？”

明楼应了一声，说：“口说无凭，我向你解释得再多，也总像是自我辩解，所以我真心盼着你能读一读我的记忆，好叫你相信当年我说的真的只是气话，事实上我一天、一小时、甚至一分一秒也没有厌倦过你......”
即便没有经济学家的专业背景也很容易计量，从前与明诚在一起快乐的时光有许多，龃龉的日子其实只有很短一截，可大概是悲伤比欢乐更容易刻骨铭心的缘故，明楼脑中印象最深刻的永远是那短暂晦暗的记忆，他始终无法从明诚最后质问自己的悲哀目光里走出来，无论怎样借助外物重温旧梦，纠缠在心绪里的还是那幅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神色……因此即便是在未知王轸平真实身份的时候，明楼也相当感激他能在眼前出现，否则仅凭一己之忆，他实在难以复刻明诚笑容满面的快乐模样。
等了两秒，得不到回音的明楼又开口了，字字句句仿佛是在做临终忏悔般深刻：“我一直很后悔，你在学校受到恶意排挤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发现，对你那么重要的师友去世了我也没能及时给你一点安慰，甚至连你被强权逼迫的压力我都没感觉到，除了冰冷的斥责和愚蠢的报复，我好像什么都没给你......这些年我用尽各种方式找你、联系你，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我却不敢揭穿，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让你原谅我，异位而处，假如世上有人那样伤我的心，我怕是要几辈子死生不复相见才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