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日常摸鱼#1（周更）(2)

空气里弥漫着早已闻惯――也许没有闻惯的劣质香烟的气味和劣质大麦酒的气味甚至汗味混合在一起的酸臭味，耳边是噪杂的交谈声。数十个头戴黄色矿工帽身上是被汗水浸了又浸的泛黄的白色背心，肩上或是脖子上搭着脏毛巾的男人们手里捏着特大号的酒杯，时不时有些淡黄色的液体从杯口溅出，黝黑的脸上尽是醉态。
罗斯特皱了皱眉头，开始艰难地在满地的烟蒂与空酒瓶之间寻找下脚处，在人群间一点点向着吧台移动。
这是一间酒吧，是这一片矿工居住区唯一一家酒吧，也是人们在上班之前的唯一消遣地，而罗斯特就是这间酒吧的早班的招待生。
与夜班的那名昏昏欲睡的肤色蜡黄而瘦小的女招待生打了招呼后，随后女招待生便从吧台移开，走进了后方的门。罗斯特代替她坐上了酒保的位置。
与往常一样，前厅正中央的柱子上挂着的无线电视正播放着另一个地方的新闻，罗斯特并不想去看那些东西，于是拿起抹布熟练的擦起在吧台上的与矿工们手中相同的玻璃杯，粗糙得有些硌人的质感从手指神经末梢传入大脑，吧台上的金属盘里反射出无线电视的影像，他克制着自己极力不去看。
几个喝醉了的壮汉见吧台后坐着的人换成了罗斯特，便抓起自己的酒杯，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吧台前，然后为首的那个将杯子用力拍在桌子上，罗斯特抬头看了一眼，认出是常来搭讪安娜――那个晚班女招待生的家伙。

面色潮红的男人的手撑在吧台上，身体向着罗斯特倾斜过去，操起一口模糊不清的联盟语：“哟！小亚希安！刚刚那个漂亮女孩呢？”
明知故问，罗斯特翻了个白眼，视线回到玻璃杯上。
“哦，她下班了。”
“哦，是这样啊。”面前的醉汉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但又在瞬间脸上的表情转换成戏谑，做出捶胸顿足的发言：“啊啊我怀念死了只有安娜的日子――所以小亚希安打算什么时候滚回第三大地呢”
罗斯特在听见“第三大地”这个词时，眼睛下意识瞟了一眼右手手腕上的蓝色光纤环带，那是被称为“第三大地人证明”的玩意，他不耐烦地升起视线，杀向那个醉汉，露出他自以为够狰狞的的笑容，低声吼道：“我还没打算走啊！矿工！”
然后矿工们粗犷的笑声响彻整间酒吧。
罗斯特朝他们翻了个白眼，吼道：“喝你们的酒！”
然后他们笑得更大声了。
这种无聊的喜剧自罗斯特来到这里没几天后就是每日必演，矿工们很乐意戏弄这位新来的招待生。
酒吧里的矿工们仍在放纵，仍在狂饮，罗斯特瞥着那些灌下一杯又一杯廉价大麦酒的矿工们，想象着他们背着氧气罐摇晃着炸开地壳岩石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