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中心4——救赎(2)

“医院方面建议您先和为您检查的Walker医生聊聊”秃顶男人认真地看着面前颓废的Ron“了解病情过后在决定是否办理住院”
“不用办理住院！”Ron下意识地否定，随后感到自身的失礼而抱歉地低下头。
“Knightley先生，看来您还不清楚现在的状况”秃顶男人叹气而遗憾地说“您被诊断患有急性非淋巴性白血病”
如同晴天霹雳，Ron怔住片刻“白血病……”
“是的，先生”秃顶男人怜悯地看着不知所措的Ron“具体情况你还要向Walker医生了解”
Ron几乎是被年轻的护士架回病房，他六神无主地坐在床上。
闻讯前来的Walker医生对他说了什么，他大概是没有印象的，只是隐约捕捉到“髓系”、“非M3”、“化疗”等寥寥数语。
然而，最终，他还是选择离开了医院。他没有资本为自己续命，全身的家当都在刚刚为付清检查费用留在了医院的收费处，囊空如洗的口袋里仅剩一张皱巴巴的借条。
无力地跌坐在街边，他用力地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时间，不甘、屈辱、悲哀充斥了他的五脏六腑，最后种种复杂的情绪全盘被愤怒的烈火替代。
“我跪着活了四十多年”他疯癫地自言自语“只是为了活下去”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然而，没有价值的人，会被群体抛弃”

他抬起头，充血的眼睛闪起一抹病态的亮光，踉踉跄跄地站起“过去的我是没有价值的”他凄然地笑出声“不值得别人救赎”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公寓，对门的婴儿还在啼哭——他的监护人都迫于生计的压力而无暇关注这个孩子。
Ron靠在门板上，他忽然在这样恼人的哭喊声里看到了儿时饥肠辘辘的自己，看到了满眼厌恶神色的母亲。他狠狠攥住口袋里不成样子的借条，神色狰狞至极。
今天，对门年轻的丈夫会去值夜班，年轻的妻子则总是忙里偷闲地到楼下的巷尾抽烟，简易的婴儿床成了孩子唯一的保护伞。至于老旧的防盗门？街区里的十余岁的小流氓都能轻松地用铁丝撬开。
Ron贴在冰冷的门板上，他听到对门的女人犯了烟瘾的匆匆离开锁门的声音，他听见内心深处一种格外迫切的呼唤。
他戴上昔日在工地工作留下的手套，不动声色地推开房门，四顾周围后便抵在对面的门锁前开始撬锁。
年轻的时候他学过很多东西，能用的或是不能用的，只要能帮助他在社会的缝隙里活下来。
反手不失灵活地打开房门，他再次确认周围情况后蹑手蹑脚地将门关上，给鞋子套上塑料袋，他目标明确的直奔哭声的源头。
婴儿床边，Ron用手捂住孩子的口鼻，他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渐渐减弱后，便用衣服包住婴儿绑在身上。透过猫眼查看一番走廊的动静，他若无其事地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