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同根而生，宿命难为（上）(2)

太皇太后拍了拍裴安的肩头：“孙儿，叫一声皇奶奶吧”
裴安顿感不解，为何？为何要自己现在去叫此人皇奶奶，她巴不得自己死，巴不得自己身边的人都死，为何现在还要自己叫她皇奶奶？
他闭口不言，假装没有听到。
太皇太后见他不回应，只好放下了手，“你不愿意就算了，哀家这一辈子，从来都是想要什么便得不到什么，哪怕知道你是谁，也不得不杀了你”
裴安反驳道：“那为何不杀了我？为何还让我活着？”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不得不说，想护着你的人太多了，有人从战场把你救回来，有人从死神手底下抢回来。今日朝堂上，西侯呈给陛下一封戴胥的手书，他让戴胥替你顶罪，现在戴胥才是此战最大的罪臣。”
裴安诧异，猛地就要起身：“父亲，父亲怎么会？”
太皇太后把他按回了原处：“不要动···西侯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你好好想想···”
裴安不解，为了救自己，如此诬蔑他人，何况这个人还是绛儿的夫君，西侯平日最是正直，现在怎么能这样做呢？他慌乱极了，战败之境和大殿之境一点点冲击着他的头脑。
太皇太后：“也罢，你且听着，西侯宁可牺牲戴胥永世功名，也要换你性命，不过是因为他知道你是先帝之子，皇上的哥哥。”

裴安抬眸，看向那双已生满了皱纹却还是炯炯有神的眼睛，他慢慢懂了，西侯知道他是谁，所以宁愿让戴胥顶罪，也要让自己活着。太皇太后也知道他是谁，所以怕自己的身份被公之于众，威胁到当今陛下，才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自己，原来这位太皇太后要作对的从来都不是陛下，而是自己啊！裴安不禁嘲笑自己。
他缓缓说“太皇太后，我从不觉得我是属于那个位置，您知道吗？”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笑眯眯地看向了牢房里透来了一丝夕阳光，“孩子啊，不是你不要，就得不到啊”
听到这句话，裴安深吸一口气，不是不要，而是不能吗？
太皇太后又接着说：“世人道哀家心狠手辣，却不知哀家生来从没有仁慈的机会，你是哀家的亲孙儿，哀家若是想杀你，便不会让你的母亲有机会送走你了。但哀家没想到，让你活着，就是哀家此生最大的错误。你比你那母亲还聪明，比养你的师父还仁义，比你父亲还会收买民心，比西侯还会打仗，你过于让人挑不出瑕疵了。可陛下他缺乏谋略，像他娘一样软弱！那些外戚大臣不服他，那些权臣小人想利用他，那些敌国的谋士们个个都想算计他。他不争气得很啊，若是你在坐在哀家这里，面对这样的两个皇儿，又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