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故事：灯下黑(11)

刚挤过人群进入会厅，一个女孩儿便跑了过来，那是曼的二孙女，之前在医院时，路和她见过一面，她很爱自己的爷爷，那时她询问路，自己的爷爷真的犯过罪吗？当时的路没办法给出确定的答案。
现在她则跑过来问路，她的爷爷被判罪后将如何？
这些路也是不清楚的，这个问题想必现在没一个人知道答案，毕竟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能被送去监狱不成？只有等法院的判决下来后才知道答案了。
这次的庭审辩方只有律师到场，还是政府指派的援助律师，在控方陈述完各种证据后，辩方律师只是走流程一般进行了几个陈述与提问，便放弃了答辩。
原本拟定要进行的是有罪答辩，但考虑到被告无法出席且健康堪忧的情况，则改为了无罪答辩，并组建了普通人及灯下黑各占一半的十二人陪审团。剩下的时间，便是等待陪审团得出结果。
原本以为结果已定的讨论，持续了很久，因为有一个始终认定曼无罪的灯下黑陪审员，他认为缺少直接的关键性证据，比如资助恐怖活动的转账记录、聊天内容，亦或是曼的互助小组作为邪教的活动证据等，只有现在这些模棱两可的证据，很难定罪。可惜这种固执己见并不能否认真相，按照程序换掉这名陪审员后，审判全票通过，认定曼有罪。

法官决定，于病房中向曼宣读判决书，但考虑到曼年事已高，将不进行刑事处罚。
在民众的欢呼中庭审结束。
曼的病房中，众人齐聚，这是曼在住院后第一次有这么多的人来看望他。警察为意识不清的曼铐上了手铐，等待审判。
法官站在床对侧，宣读了判决书，认定了曼的罪行，但免去了刑罚。
言毕，曼检测仪上的心跳渐渐归零，曼的呼吸也随之减弱消失，守在门外的医生被喊入病房，经过检查之后，宣布道。
“病人曼，已于22时15分死亡。”医生将这些记录在档案本上后，感叹道，“他终于也能安心去了，可能就是这件案子一直让他吊着一口气吧。”
沉默。病房之中只剩下了仪器的滴答声，没人唏嘘，没人落泪，亦没人欢欣雀跃，仿佛是在经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唯一相同的，是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警察与法官松了一口气，自己保住了座位；家人松了一口气，不用再接受网络上的咒骂；路送了一口气，已经无人再蒙冤。
回到家中，路向女儿讲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那个爷爷一定有罪呢？”女儿不解，她还幼小，还不懂这世界的规则，还看不到很多显而易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