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个未来,我和维德是有孩子的丨获奖三体番外(5)
祭雨台,祈雨巫师戴上涂满厚厚赭石的负鼠皮头饰,袋鼠牙做的项链,拿着几枚破碎的贝,咿咿呀呀的唱,女人回避,男人们则聚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地用石刀在身上划下短痕,期望天空会像他们淌出血一样流出水,然后在伤口上撒上尘土和树皮,让疤痕凸起稳固。
弗雷斯一直在划,像个固执地用石刀在棕榈树上划刻的孩子。胸口、手臂,密密的人字形伤口汩汩地渗出鲜红的血液,在他结实黝黑的皮肤上蜿蜒而下。可是没有用,云聚了又散,连半点雨的影子都没有。祈雨巫师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不去看男人们绝望的眼神,只是重复叨念那句维度里拉古老的谚语:“雨总是会来的”。
弗雷斯去问巫医莫拉苏娜的情况,巫医示意弗雷斯不要吵到草席上的莫拉苏娜。茅屋外,巫医告诉他,很多人都病了,因为缺水。莫拉苏娜病得更严重,因为她的卡米(维度里拉人灵魂里含水的那部分)已经所剩无几了,若10个月落内再不下雨,她就要和我们的祖先在一起了,变成飞鸟,返回大海。弗雷斯远远地看着莫拉苏娜,她睡得并不安稳,紧皱的眉头像是她在梦中与豹子搏斗。我要她活着!
弗雷斯头也不回地走了。月亮悄然升起。别的里拉人都趁太阳下去,大地凉爽的时候四处走走,活动一下手脚,顺便捉几只白天藏在沙下不以寻找的蜥蜴。祈雨巫师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座风蚀的岩石。弗雷斯走到他面前,跪下,双手交叠抵在额头上。祈雨巫师用他那干枯的手将弗雷斯的手放下,看着他清澈且坚定的眼睛。巫师的眼神里没有惊讶,却满含悲痛,他知道弗雷斯要干什么,把自己献祭给卡潘,以谋求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