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弦歌与谁寄（中）(2)

这不寻常的婚礼确实省去了诸多麻烦的事项，匆匆而过后留在所有人记忆里的不过是喧闹的庭院和虚假的笑意。
金霏坐在孟鹤堂的床前，轻手抚着他的眼眉，日渐消瘦的面容把眉骨衬得愈发凸显，没了从前的那般温柔气息，残留下的只有毫无生气的人形。黄昏将近，残阳映在这毫无血色的人脸上，倒是与金霏那愈发僵硬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恭喜金公子啊……”
一声尖锐的贺喜声从人群里发出，伴着这屋子里触目的红色，让周围的一切都洒上了几分似真似假的喜庆。
何九华揣着让人摸不透的笑容踏进了这方天地，拱手祝贺，举手投足间都是让人看得生厌的客气之情。金霏往他身后瞧了一眼，除了还有些刺眼的斜阳，他寻不见那个想看见的人，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一种失败者的失落。

“多谢何掌柜！”金霏把被角遮好才缓缓起身，回了何九华一个谢礼。
“金公子客气了，”何九华随手把贺礼递给了身边的阿乔，向前一步靠近了金霏，“这怎能是一句谢谢的事呢？我才要感谢您的邀请，不然不知何时才能见得上这曾让您神魂颠倒愿意搭上自己一辈子去爱的夫人呢？”何九华语调怪异，言语之间句句都带着刺，让金霏听得有些气急，可顾着这一屋子的人和今日大喜之事，也只是攥紧了背在身后的拳头，脸上仍是旁人看不透的笑意。
“何掌柜说笑了，少爷近几月卧床不起，没能常去茶楼做客，倒是您还惦记着往府上送茶叶，也劳您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