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十步飒一人 14.(2)

“...对不住。”
其实华飒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他当初不出手，的确是存着看戏的心态，只是他并非预料到了结果会如何。他一直在意这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想知道经历这样一番变故后，他会做何选择，会长成什么样子。他也曾想过出手相救，可到底有时候好奇会战胜过不忍，偏偏也就是那一瞬的犹豫，导致一起都无法挽回....
他到底也是个凡人，如何能让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出一点纰漏呢？只是这些他无法解释给华飒，而华飒也未必愿意听。如今在他心中，是多年的愧疚和遗憾，还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情感掺杂在里面。
憋了半天，这位在京城运斤成风，游刃有余的十爷，头一次感到无力，半晌只笨拙地吐出这几个字，接着就闭口不言。
“我哪里当得起。”华飒冷哼一声，良久终是叹了口气，道“你不必对我说这些，其实你也不欠我什么，没什么理由一定要帮我，何况有些事情，总得要靠自己想明白的，有时候必须要走到那一步。”
华飒把玩着手中的杯盏，转身又看向窗外，“我从前留洋时，一次教授安排写一篇文章。我当时也就十四五吧，仗着自己年轻啊，狂妄至极。在文里明嘲暗讽，奚落尽了所有看不上眼的人。末了还写了句英文。什么来着？哦，fuck。我当时自鸣得意，以为不会有人看出我的小心思。不成想教授是认得英文的，那次的文章，我连及格分数都未曾拿到，还被好生教育了一番。”

华飒说着自嘲一笑，“又一次，我将主人公用第一人称来叙述，将他写成一个疯子，极尽去剖析他所有异于常人的思维和行为。后果可想而知，又被打了很低的分数。”
“所以自那一日我便知晓了，师长前辈们，不希望在你身上看到惨淡、看到对抗性的东西，因为你年轻。你应该是天真的、良善的、温和的、完美无瑕的。他们不希望你是锋利的、阴暗的、尖锐的、为赋新词强说愁的。
他们希望你，乐观积极又向上。”
华飒靠在窗台处，转过身冲着十爷笑，“可若是让我重来一次，回到那个年纪，我仍然会选择以自大狂妄地方式度过，尖锐，锋芒毕露。人不该是千篇一律的，每个人存在于世，都必然有独属于他的光彩。而我就是这个样子，这些就是独属于我的特点，我的光芒，我不要改。我便是我。”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想从我身上看到什么。那些都是他们的想法。我的路，合该由我来走，是黑是白，我都接受。所以十爷，你想从我身上看见什么，又或者你想看见我成为什么样子而选择干涉或不干涉，那都是你的决定。我没理由指责你什么，同样地，你也不必为此苦恼什么。”
十爷盯着他，终于释然一笑，“华飒，你成长了不少。”
华飒挑挑眉，“废话，我都快要而立了！”
十爷又被逗笑，“才夸完你，又像个小孩子了。”
华飒听着他低沉的笑声，心里突然痒痒的，借着酒劲坐到他身边，脸凑过去，“姓十的，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