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嘎|假酒歌(2)
“以前什么都敢,多牛啊。”
“现在呢?”
“现在?”嘎子抬起脑袋,冲他扯嘴角,他的眼角不光有皱纹,还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深邃和英俊,他一只手撑自己下巴上,还摸了摸自己脸蛋:“现在要脸啊,脸皮薄。”
“滚。”
阿云嘎笑,他拍拍自己风尘仆仆又前途未卜的战友,一个二外企图给说母语的讲大道理:“坚持。”
“嗯。”郑云龙咬嘴唇皮。
“再坚持。”
“嗯。”
在即将一无所有的前夜里,两个贫瘠的理想主义者肩抵着肩,鼻息呼出的热气也相贴,各自为自己莺飞草长的心思沉默地划上句点。
盘算来盘算去,手指尖都敲秃噜了皮,现实的重压下只剩下星光那么点大的口子,梦想尚苟且偷生,估计确实容不下爱情的种子。
阿云嘎摸了摸郑云龙肚子。
“?”郑云龙一脑袋问号。
“去上海了就少吃点。”阿云嘎还拍了拍:“没见过营养那么好的音乐剧演员。”
“吸收好,我那是吸收好。”
“哈哈哈哈哈”
那些没说明白的话,似是非是的过往,他们说那叫青春。
阿云嘎没去送他,与待业青年郑云龙不同,阿云嘎上厕所的时间都在练歌背词,一天二十四小时掰成五十六份来用,郑云龙自己都估算得到他每次去蹭饭,是抢占了多少阿云嘎从牙缝里剩下来的时间。
他一直为此自鸣得意。
他离开的时候算是暮春,北京的春天灰大而干冷,他如同一只候鸟,裹着半旧不新的羽毛,飞进潮湿的南方。
排练的三个月没有工资,郑云龙老老实实和别人分住一个客厅隔成的房间。这回没法赖床了,早晨一大早要去抢占公用卫生间的那么一个坑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