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落》（二） 为了一睹芳容 他跑了(2)

木卅头上盖着一卷竹简，是相天川扔过来的。他是识一点字的，能看懂那上面记载是关于泉客的事情。看来，川哥儿真是铁了心，要去南海了。
谁人不知年少轻狂。相天川从小就胆识过人，或许是没了娘，爹又宠着自己，惯的无法无天。这不，月黑风高夜，相天川一袭黑衣，拿上剑，带着木卅，背着包袱，一如既往的翻墙出去。和商量好的马车接了头，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了。
当相百山发觉二人失踪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南海在大陆的最北边，相天川这次出来带足了盘缠。中间换了几趟车，此刻他们已经在路上辗转了一个月，绕进了一片茂密的深林里。
其实七岁之前，相天川跟着他爹去过很多地方。记忆里总是有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浮现。一会儿是黄沙古渡的大漠，一会儿是人声鼎沸的不夜都，沿途的风景，听不懂的方言，奇特的服饰，以及，咸湿的海风，看不清的容颜。
相天川很小就没了娘亲，脑海里也聚不起凡词的相貌，总是一团模糊，似一层薄雾罩着，不愿让他看清模样。也听惯了旁人提及他母亲凡词是多么美若天骄，惊为天人，又怎么在当年嫁给了父亲。

他七岁后，相爹定在了京都，可一年到头来还是四处奔走从商，也见不了几次。可又如何，他相天川不还是自己一人长大了麽？
“川哥儿，川哥儿。”
木卅的叫声拉回了相天川的神儿。“怎么了？”
“你听。”木卅拉住他，偏头靠在车壁上，外面咕咕的鸟叫中有了别的动静，帘外火光微明，很混乱。嘈杂的声音像是在找寻什么，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空气中淡淡的湿气散开，似乎还掺杂些不可言说的香味。
相天川寻声而侧刚翻开帘，眼前蓦然蹿过一黑影，手背生疼。紧接着车身像是被什么撞到了，伴随外面车夫的惊呼。
刚进深林时，他们便打听过了，萝江林里藏了不少各路来的人，却是他们前往南海境地唯一的一条路。过了萝江林，渡了万河湖，之后便入了南海地。若非客栈没地方住，他们或许会白日里赶路。
马车随着外面的吵声停了下来。相天川蹙眉沾了些手背上黏糊糊的东西嗅了嗅，被腻死的香气呛到了，咳嗽了两声他喊道：“车夫，外面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