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书童01(2)

“惊云姑娘么？”伙计口中的惊云姑娘初一倒是有所耳闻，那是怡春楼的头牌，色艺双绝，在整个江南地界都算是有名的。
将先生扶入了院子，再次将门闩安放好。望着身旁这个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初一叹了口气，小声嘟囔着。
“哪里还有一点江南第一才子的样子……”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唐寅醒了过来。
“嗯？……哦，是初一啊，我这是到家了？”
“是的，先生。您先别动，我扶着你去您房间。”初一扶着唐寅向屋子走去。
“嗯…好，然后要—”
“是的，我会为您准备洗澡水的。”初一抢着话。
“嗯嗯…还是初一你懂我啊。ta们，都不懂我。哈哈哈哈哈。”唐寅大笑起来。
初一不知道先生口中的“ta们”指的究竟是怡春楼的那些歌姬们，还是朝廷中的……
记得那也是个雨夜，进京赶考的唐寅应该在今天回家，可让唐家没想到的，比唐寅先回家的是一纸罪诏。
“举子唐寅，私贿考官，窃得考题。终身不得再考！”
而等这纸罪诏彻底发酵之后，唐寅才淋着雨回到了家。他低着头，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也不让家中任何人进来，除了
……
“初一，进来。我知道你在外面。”

“去吧，好好劝劝他。”老夫人拍了拍初一的肩膀，叮嘱着。
“放心吧，老夫人。”安抚了一下老夫人，初一推开了房门。“先生，我进来了。”
房间内并没有点燃任何的蜡烛，初一花了一点时间来适应这个黑暗的环境。他发现，自家先生正坐在桌前，发着呆。
“先生？您没事吧？为什么不点灯啊。”初一靠近了唐寅，点起了桌上的烛台。
“来，坐下吧。拿酒来！取两只杯。”唐寅招呼着初一，这后一句是向着屋外喊的。“家里……都知道了吧？”
“是的，您回来前几个时辰就知道了。”初一在桌对面坐下，点点头。
“呵呵……你信吗？”唐寅冷笑两声，盯着初一的眼睛。“你信我唐伯虎考这个破功名，还需要去贿赂考官么？”
“我…”初一刚刚张口就被屋外的声音打断了。
“少爷，酒拿来了。”
“去吧，把酒拿过来。”唐寅挥了挥手，打发初一去拿酒。
家中准备的是一壶酒，两只小杯和一碟花生米。原本为唐寅准备的接风宴早已随着罪诏而凉透了。
“先生，酒来了。”初一将托盘放到桌上。
“来，坐下。陪我喝！”唐寅抄起酒壶，直接满上两杯，也不管初一是否接杯，只是兀自一推，就举起杯喝了起来。
“先生……唉～”初一叹了口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