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故人归（十）(2)

“仅仅只是不讨厌吗，年年？”刘耀文停下来，伸手去牵她，肥大的校服袖子里，其实胳膊很细很细，刘耀文一下以为抓空，没用好力道，攥紧得顾佳年小声“嘶”了一下。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刘耀文并没有松手，仿佛松开她就会跑掉一样，他等不及了，他想要立刻拥有她，他从没有这么渴望，这么迫切。
连风都停滞。
世界变得安静，仿佛只有两颗心在跳动。
顾佳年不知不觉屏住呼吸。
她十六岁，心里的鹿其实已然长成，开始一下下地冲撞。
要答应他吗。
心安理得地被他牵手，揉头，拥抱，亲吻，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偏爱和温柔。
她其实早就习惯，甚至想到如果刘耀文这样对待另一个女孩都会觉得沮丧想哭。
顾佳年着了魔一样，想要点头，想要说“嗯”，想要答应他。
“早恋是不对的，被我妈妈知道我要挨打的。”
可耳边却还是自己懦弱的声音，在犹豫。
“答应我，我会陪你慢慢长大。”顾佳年从刘耀文的眼睛里看到星光，或许是自己吧，自己就是他眼里的光吗。
幸福的感受像烟花绽开。
“年年，是你吗！”远处是妈妈沉稳却有力的喊声。
顾佳年慌张，怕刘耀文被发现，将他往树后面推，没来得及被刘耀文拽住，便往妈妈那里跑了过去。

“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刚刚那里是谁？”妈妈的语气里带着不解，眉头开始皱起，蔓延愠色。还不断看着树后不知还在不在的人影。
“我去桑桑家里写作业了。她把我送回来就走掉了”顾佳年情急时必要拉出桑桑。
“怎么不让她来家里坐。嗯，行了。现在天黑的早，以后可不能这么晚回家了啊，走，妈妈给你买了泡芙，上去吃点。”顾妈妈向来要求严格，但是也是打心里疼顾佳年，尤其是顾爸爸去世的很早，顾佳年又比较懂事，所以顾妈妈没多疑心。
刘耀文在那里站了很久才离开。
他的世界乌烟瘴气，她的世界纯真无害。他也在犹豫。
晚上顾佳年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的灯。她久违地想起父亲。父亲在她七岁那年去世，许是因为父亲本来就总是执行任务，陪她的时光屈指可数，所以那年她听到父亲的战友对妈妈说节哀顺变的时候，什么概念都没有，直到葬礼上妈妈哭得喘不上气，自己才跟着掉下眼泪。后来在学校有人问起你爸爸怎么从来不来学校接你，她都可以漫不经心地说“他去世了”，对着对面孩子惊讶的表情，甚至说“不信吗？你要看死亡证明我明天拿给你。”她觉得，自己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长大，和别人比起来，什么也不缺，谁都不羡慕。
记得自己初中毕业那年的生日，妈妈把父亲的遗书拿给她看，里面说：“要给年年找个好人家，不要他飞黄腾达，不要他位高权重，更不要我这样身不由己，要让他安安稳稳地地好好陪年年过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