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鬼N（忘记是几了）(2)

前班主任讲述的语气平淡，听者脑袋里翻江倒海。
她努力消化这个唯心主义的客观事实，唯物主义的意识里下起雷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过神来，在笔记上写下“处理方法”四字，继续看向前辈。
“您说的‘处理方法’就是消极……不主动和别人相处吗？”
“准确的说，不主动但也不逃避和周围男生相处，躲避和不是朋友的女生相处。”
“他的朋友其实也不少，毕竟他人本就不错。和宿舍里的人也都玩得来。但是这小子不参加集体活动。”
“形成原因的经历有很多，他只说了一件。他说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倒霉的自己正在被其他人讨厌……”
老妇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画面——微开的窗前，窗帘无风自动，站立的少年背对残阳，迎面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恍惚间，金黄的天际线好像将他的身体切成了两半。
“我小学有一年一次的郊游，连续3年从来没有顺利过，下雨、交通事故、又下雨，后来4年级的那次，我生病没参加……”
“那次……”
“很顺利，然后下一年，开始有同学暗地里自主投票，反对我参加郊游……我在父母的安抚下参加了，然后那次又因故取消了。于是我就坐实了这个破坏郊游的罪名，虽然本来就赖我……”
“有我在的集体活动总会或多或少或大或小地出些岔子，一次可以无视，两次可以体谅，三次可以包容，四次可以忍受……可是总有反感的那一天，总有出现‘不带他了吧’、‘你没发现是自己的原因，不知道自己退出吗’的念头的那一天。”

至少我自己换位思考后，会有这个念头……”
前辈一点点复述，一长串不算通顺的原因讲完，她深吸一口气，吐出。扭头看向那扇窗，窗帘被微风吹开一条缝，夕阳洒入最后一点温暖，可室内依然冰冷万分。
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合上窗，扭头看向正被自己阴影笼罩的年轻人。
她合上了带来的笔记，紧捏着本子边缘，她一点解决的思路都没有。
“你是新来的老师吧？”前辈打破沉默。
“嗯。”
“刚毕业？”
“嗯。”
“20……”
“24岁。”
“千万别想着，自己去和他做朋友。”她话锋一转，说到。
“啊？为什么……”
微微叹了口气，她回答道： “因为你如果失败了，就再也帮不了他了。”
她看向前辈，那眼神里的落寞让人觉得可怜。
此刻，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她得知了转校生的消息，下周就来报道。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是唯一确定的就是——她不能顺着任贺明的要求来……
金色的天际线挂在窗前，那窗帘无风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