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蜗里的风（良堂）十六(2)

“那——好啊。”
“需不需要等他母亲回来？”富兰英问起这个时，心脏莫名扑通狂跳了一下。
孟鹤堂愣了愣，才知道对方误会了，慌忙摆着手说道：“不不不，他没有妈妈，我不是和他妈妈——他是我领养的，我还没结婚呢。”
“你们——无亲无故？”富兰英心底一直压抑的好感，咕噜咕噜的沸腾着往外冒。
“嗯。”
“那挺佩服您的，看您年纪很轻。”
“我二十二，富老师看着也不大？第一届班主任吗？”
“其实是代班主任，我二十一，周九良同学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了，我还纳闷他这个年纪很少有这么懂事的，原来是这样。”
两人着了迷似得，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孟鹤堂忘记请她坐下来喝茶，富兰英没有提天已经黑了，自己该回家吃饭，也就都没注意到周九良从孟鹤堂说他没有妈妈的时候，脸色就死一样苍白，半晌默默退了出去，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听见里面还在热切的聊着。
“你也喜欢邓丽君？”富兰英交换着站立得酸痛的双脚，一点不责怪孟鹤堂的疏忽，反而看着墙上的几张海报问道，称呼也从您变成了你。
“是啊，听她的歌会觉得心里甜甜的。”孟鹤堂说着还哼了两句《甜蜜蜜》。
“我也喜欢她，我觉得那首《何日君再来》更有味道，可惜我只听过两次，现在听不到了。”
“那个啊！”孟鹤堂嘴角有抑不住的笑意，甚至含着点小小的得意，擦过富兰英的肩膀，拉开高低柜的抽屉，从最角落拿出一盘磁带，封面上邓丽君短发的样子和富兰英竟有些神似。

“你怎么有这个？不是封锁了吗？”
“我之前托人从上海带回来的。”孟鹤堂把那盘《一封情书》递给她，“借给你，不过别被人看见。”
“真的？！”富兰英欣喜若狂，随即却又遗憾的低语，“可惜我没有录音机。”
“这样吧，我去借一个，明天带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听好吗？”孟鹤堂说完还没等对方回答，自己先琢磨起语言的不妥，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是说如果你有空的话。——找没人地方是因为不能被人听见，我没，我没别的想法，我不是——你别害怕，我——我有工作证，给你看。”
“好，明天下班我来找你。”富兰英爽快地应道，这个腼腆善良的青年很容易就让人信任。
孟鹤堂一直把人送到巷子口，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回走，遇到小水坑甚至跳起来跃过去，等看见周九良才想起来，笑着硬捧起他的脸说道：“忘记吃饭了，饿了吧？”
“不饿。”
“怎么？跳级了还不高兴吗？”
“高兴。”
“明天带你去饭馆庆祝一下吧。”孟鹤堂满心被甜美的女子占据，还没察觉到异样，“对了，你喜欢富老师吗？”
“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