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中（第十四章）(2)

“那几个女子只是高门士族家的侍女，真正的夫人小姐画的容装比这还要好看呢。”
申馨回头对母亲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她说道：
“娘你真有见识，我就不知道这么多，娘你再多告诉女儿些化妆的事情吧。”
母亲摸着申馨的头笑道：
“好孩子，你还小，现在还不是关心胭脂水粉的时候，等到了那个时候娘自然会教你的。”
申馨歪着脑袋问道：
“可是娘，我看街边那些化妆的侍女中也有年龄不大的呀。”
母亲叹道：
“傻孩子，她们那是身不由己，小小年纪就要修饰容装去讨主人欢心，打扮的再漂亮那也是别人家的奴婢，连人都算不上，你可不能去学她们。”
申馨闻言用力点头答道：
“知道了娘，我绝对不学她们。”
不过申馨这么说也就是敷衍朝真母亲而已，她嘴上说着不学，实际上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几个侍女，等母亲已转过脸她便靠在车窗上落寞的看着那几个娘子说道：
“唉，要是有朝一日我也能打扮得那么漂亮，就是让我当一辈子奴婢我也愿意。”
申馨最后这句话母亲并没有听见，她的视线转向了朝真，朝真正盯着街道，嘴唇轻动好似在念叨着什么。母亲靠近朝真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街上，母亲问道：
“朝真，你在看什么呢？”
朝真依旧聚精会神地盯着街道，她的小脑壳被眼前的实物所吸引，只能用冗余出的些许精力匆匆回答母亲道：

“我在数数。”
母亲问道：
“朝真在数什么呀？”
朝真答道：
“数车。”
母亲被朝真的回答说的发懵，她问道：
“车？什么车？”
朝真伸出小手指着街上刚过去的一辆大车说道：
“就是那个车，那个粮车。我刚才看的清楚，那车上洒下谷子来了。”
母亲顺着朝真指向望去，果然见到一行粮车正在民夫押运下往城内赶去，而朝真则在一旁接着解释道：
“娘你看，京城里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每天要吃掉多少粮食，我想数数那些粮车，我想算算那几车粮食够多少人吃。”
母亲低头看着朝真，这个早熟的孩子聪明的让她心疼，粮食人口这样的事，寻常人哪有兴趣管，可朝真偏偏对这些感兴趣，任凭街上风流滚滚，红尘荡荡，这个小女孩就是没有落入俗世的心思。
母亲摸着朝真的头发，不再开口，孩子们被京城的繁华吸引，可母亲没有那份闲心，生死未卜之际，母亲只为自己的女儿感到惋惜，多么聪明的一个孩子，难道真要葬送掉自己的未来。忙着数车的朝真没有察觉到母亲情绪的转变，相反她还噘起了嘴，只见她撒娇也似的推开母亲的手，她埋怨道：
“娘，都怪你，你打搅了我都没数清楚过去几辆车。”
母亲笑道：
“是娘做的不好，娘道歉。不过朝真你可以再数啊，街上车那么多，朝真再数数，看看除了粮车还有什么车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