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 温存（1）(3)

待到收拾完一切，花少北躺上床时，已经大概一点多了。但不知为何，刚才还困到不行的脑袋，此刻已无多少睡意。可能是因为这是最后一晚在这里睡觉了吧？细细算来，他只身一人离开河北，来到上海也有一年多了。这间一百多平的房子，更是记载了自己这一年多以来的进步和付出。也结交了许多朋友，更得到了某幻这一个相当不错的室友。
思绪随着晚风飘到窗外，灿烂的灯光依旧明亮。不住摆动的窗帘偶尔遮住窗外的景象，但是怎么也挡不住那缤纷的霓虹灯。繁荣的城市，是无数有志向肯拼博的青年向往的的圣地，就像基督徒的耶路撒冷。上海，很漂亮；朋友，很热情；未来，很期待。
这恰当的场景，恰当的时候，恰当的情怀，让花少北很想喝上一杯。他不是很爱喝酒的人，同样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人就是那么奇怪，在某些时刻，反倒很想去做这么一些事。
不久前还拒绝某幻喝啤酒邀请的花少北，隐没在黑暗中，悄悄地打开冰箱，取出一听啤酒，像极了一个偷吃糖果的小屁孩。当他拿到啤酒，打开房门想回去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喝上一小会时，这个房子另一个房间的门，也恰好在此刻打开了。
半夜同样睡不着的某幻看见花少北，和他手里拿着的啤酒，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表情。反倒好像早就猜到一样，了然地看了看花少北，便打开了客厅的灯，径直走向厨房，出来时同样也拿出了一听啤酒。某幻不紧不慢地做着这一切，花少北也没有直接进入自己的房间，定定地站在原地。

直到某幻带着一丝笑意问道：“北子哥，你也睡不着啊？”
废话，花少北腹诽。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嗯。”
“一个人喝闷酒没意思，一起？”某幻问。
“好啊。”花少北迈着些许恍惚的步伐走向阳台，“刚刚还说着不喝，到头来。今晚还是得喝上一些啊。”
某幻跟在花少北身后，直到在阳台栏杆前停下，一手轻轻提着方才打开了的啤酒，两肘撑在栏杆上。某幻远眺着前方，点点灯光点缀了他的双眸，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眼中含有万千星辰吧？但除了某幻自己，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在遥望着什么。过了晌久，久到花少北都快忘了他前一句说了什么的时候，某幻才缓缓回道：“就一听，不喝多。”
花少北听了笑出气音：“就你那酒量，可别一会就睡在阳台上咯。”
“我睡在阳台上，北神背我回去啊。”
“去去去，你爱睡哪睡哪，我可不管你。”
“哎，那可不行，北神怎么可以不管小弟死活呢？”
……
那夜的风儿特别温柔，它轻柔地撩开了某幻前额的发丝，揉乱了花少北服帖的蓝发。没有带去沉闷的夏暑，而是携着如清泉般的微凉。上海浩瀚的光景沿着他们的轮廓，将青年的身形与外物分割开，若从背后望去，就像一幅极具艺术价值的剪影，记录了二位青年一夜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