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美琪疑案》——最终，相忘于江湖（番外篇）(3)

“小勇啊，你和晓凤的事呢，我作为长辈，本不该插手。但是啊，我希望你们俩别把恋爱当成生活的全部，人，总要面对现实...”伯父没有说太多，可能是怕给当时年少气盛的我造成负面情绪。可惜，我当时还不能理解这些话的深意。我当时觉得，心中有爱，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一年后。
“勇哥，你怎么不给我讲外边的故事了。”晓凤的眼神有些黯淡。
“你不是也不怎么讲学校里的事么...”
随后，我俩都沉默了。这一年，我经历了受骗，压榨，斗殴，最穷的时候睡过公园...我不想讲给她听，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为我忧虑。她现在应该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好好考一个好大学...
我好像，有点懂伯父的意思了。
“其实...”她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我的压力也很大，每天不停地学习，生怕懈怠了一点就被别人超过去。来到城里，我才明白农村有多落后，所以我想考一所好大学，去更高的地方看一看，我想去...北京...”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次，我没有做出承诺。
1983年夏天。
“勇哥，我要去武汉了。虽然没考上北京，但是，那也是个美丽的城市。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晓凤的声音很轻，好像大点声，就会击碎我的情绪一样。
“我想留在这，攒点钱，然后，去大城市。当个小老板。”我说。
“你想去武汉，或者北京吗？”
“想啊，等我有钱了，一定会去，要是去武汉，就让你毕业后直接当老板娘，如果是北京的话，就把你雇到北京来当老板娘，哈哈哈...”我假笑着。实际上我知道，即使我们的心还在一起，但是我们脚下的土地，已经越来越远。我再不敢做出追随她的承诺，我怕自己成为她的拖累。
她哭了。我也哭了。
最后，她抹了抹眼泪，强挤出一个笑容：“那我们约定好了，在更高的地方再见！拉钩！”
“好，拉钩！”
我目送她上了去往武汉的火车。然后，我一个人坐在车站的椅子上，点了一根烟。我的口袋里会随时备着香烟，并不是自己抽，而是在办事时给别人的。这是我第一次点烟，一缕轻烟飘起，飘到了我的眼睛里，熏出了眼泪。